李师师将行囊郑重地递给青梅,眸中尽是深情与眷恋,声音微微颤抖:“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见。”
“我将青梅留在你身旁,做个使唤丫头。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已。我在樊楼会日夜为你祈祷,盼你功成名就,早日归来救我脱离这苦海。”
李继听闻,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缓缓上前,将李师师轻柔地揽入怀中。
接着在她耳畔轻声道:“姐姐放心,我定会闯出一番天地,救你于水火之中。”言罢,他毅然转身,缓缓踏上马车。
马车徐徐行驶,李继忍不住掀开车帘,抬眼望去,但见那二楼之上,赵元奴正满含不舍地凝视着马车上的他。
两人目光交汇,刹那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赵元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浅笑,并未出声,只是以口型对李继言道:“我,等,你……”
李继微微点头,随即伸出手指,对赵元奴比了个心。
李师师伫立原地,望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泪水悄然滑落。
她就那般静静地站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更添几分凄美。
马车一路疾驰,青梅轻叹道:“小姐为了小郎君您,当真是煞费苦心。”
“我们此行本不必绕远路过那沧州,可小姐担心您为官后得罪人。”
“便特意与柴大官人修书一封,让我们去拜访他。唉……纵然她有千般不舍,却还是将您送出了开封。”
李继并未言语,只是倚在马车上若有所思。他心中明白李师师的良苦用心,也暗暗发誓,定要不辜负姐姐的期望。
马车一路疾驰,行了三五日,终于抵达沧州境内。
李继心中思忖:柴进,大周柴世宗子孙,家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姐姐让我来拜访他,确实是用心良苦。
不多时,马车来到柴府门外。李继抬眼望去,只见那柴府气势恢宏,朱门高槛,门上牌匾上书“柴府”二字,笔法苍劲雄浑。
青梅将书信交给门子,说明来意,门子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走进门内。不一会儿,就见柴进前呼后拥地跑出门外迎接。
李继定睛一看,只见柴进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岁模样,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
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整个人气质非凡,英气勃勃。
李继心中暗自思忖:这柴大官人,端的是贵气非凡,气宇轩昂,实乃人中龙凤。
柴进望着眼前的李继,爽朗笑道:“听闻是李行首的亲戚,柴某特地出门相迎,快随我进堂!”
进得大堂,二人纷纷落坐。柴进将李师师之书信轻轻置于一旁,声如洪钟般问道:“依李行首信中所言,李兄竟是深得圣上青眼,获赐前往阳谷县担任县尉一职?”
李继微微颔首,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乃市井小民出身,于这为官之道着实懵懂,故而家姐恳请柴大官人指点一二。”
柴进连连摆手,爽朗大笑道:“兄弟太过客气,柴某僻居这一隅之地,远离朝堂,哪里懂得什么为官之道呢。”
“不过,既有李行首书信在此,日后若有任何难处,我柴某必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言罢,向随从递去一个眼神,随从心领神会,即刻将桌上托盘端起,红布掀开,只见银光闪耀。
随从将纹银摆至李继桌前,轻声道:“此乃大官人一点心意,望李大人切勿推辞。”
李继望着桌上银子,心中稍显拘谨。柴进看得真切,急忙说道:“兄弟只管收下,莫要辜负了柴某这番心意。”
李继尴尬一笑,道:“多谢大官人!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即,柴进豪迈地一挥手,吩咐下人大摆宴席。不多时,美酒佳肴如同流水一般呈上。
酒席宴前,柴进与李继推杯换盏,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柴进目光轻轻掠过李继身后的青梅,微微蹙起眉头,疑惑道:“兄弟此番出行,仅带了这随行丫头么?”
言罢,手指向院中的随从,豪迈道:“兄弟且瞧,那院中之人个个武艺非凡,你可随意挑选几位,待你临行之时带走即可!”
李继连忙摆手,面露惶恐之色,道:“大官人万万使不得啊,小人不过区区九品县尉,怎敢受大官人如此厚恩呢。”
柴进借着酒劲连连摇头,满不在乎道:“兄弟莫要客套,来,接着吃酒!”
李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他暗暗思忖:若能将柴进当作踏脚石,往后之路必定顺遂许多。
唉,如此想来,实在于心不忍。此人这般豪爽大气,真诚待我,可我却存着利用之心。
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直至夜幕降临。柴进为李继安排好房间,便各自回房歇息。
李继躺在床上,望着在一旁伺候的青梅,撇嘴笑道:“小青梅,你的容貌亦是不俗,为何却只做了下人呢?”
青梅摇头苦笑道:“小奴自幼孤苦,幸得小姐将我买回。我本有意在樊楼卖艺,可小姐于心不忍,便让我做了丫头。”
李继摇头叹息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姐姐自知踏入樊楼便难回头,故而不想让你也步其后尘啊。”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一阵嘈杂之声。李继皱眉问道:“青梅,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青梅莲步轻移,打开一条门缝瞧了几眼,回道:“好像是柴大官人的护院,捉住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贼,两人正在院中交手。”
李继一脸茫然:“贼?哪个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柴进的府上行窃?我且瞧瞧……”言罢,缓缓起身,来到青梅身旁,透过门缝望去。
只见一人身形挺拔如劲松傲立,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此人出手如电,招式凌厉,拳脚功夫刚猛无比。
只见他他身形闪动间,如蛟龙出海,三两下便将那身着夜行衣之人的面罩扯下。
那黑衣人露出真容,身材瘦小,面容狡黠,双目灵动似狐。
黑衣人虽拳脚功夫欠佳,但轻功却是卓绝。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黑衣人几次试图逃脱,却都被那人以迅猛的招式逼回。
那人看准时机,身形一闪,瞬间欺近黑衣人,伸手欲擒。
黑衣人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又拉开距离。两人你来我往,精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