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公孙胜身上,调侃道:
“老道,我才离开这一会儿,你又给他们洗脑了?”
公孙胜闻听,仰头朗然大笑:“哥哥说笑了,贫道不过是陈述些事实罢了。”
李继微微摇头,眼中却满是笑意,随即伸手入怀,取出几张纸笺,扬声道:
“凌振兄弟,这是我让清照所绘之图,你且来瞧瞧,能否依此打造出什么物件?”
凌振赶忙上前,双手接过图纸,细细端详起来。
少顷,他眉头微皱,抬头问道:“哥哥,瞧这图纸所绘,像是突火枪,只是……”
“只是朝廷以往的突火枪,皆是以巨竹为筒,内安子窠(子弹)。”
“哥哥所绘这形似突火枪之物,却如此新奇,若能打造出来装备于禁军,定能让我军在沙场之上锐不可当,纵横无敌。”
李继嘴角微微上扬,神色悠然道:“突火枪这名字太过粗陋,今后一律改称为火铳。”
“我已将制作火铳所需材料尽皆写于图纸之上,你身为火器监丞,只需依此为我打造便是,向皇上禀明缘由之事,我自会处理。”
凌振将图纸小心收好放入怀中,恭敬地说道:
“哥哥放心,虽说所用材料颇为名贵,但只要朝廷拨付足够银钱,莫说打造十万八万,便是更多,亦非难事。”
李继伸手轻拍凌振肩头,温声道:“好,图纸上绘有三把短铳,造好之后,直接送来与我。”
凌振领命退下。李继目光环视众兄弟,朗声道:“主簿何在?你且为众兄弟讲解一下相关事宜。”
主簿急忙躬身行礼:“小人领命!”
李继缓缓起身,向众人道:“众兄弟在此稍作歇息,熟悉环境,我且回樊楼一趟。”
言罢,抬脚迈步,往堂外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躬身施礼,齐声恭送:“恭送大哥……”
李继出了殿前司大门,登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直奔樊楼。
李继下了马车,大步迈进樊楼,拾阶而上,迈上二楼。
只见李师师、赵元奴二人早已在彼处翘首以盼,眼中泪光闪烁。
李继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二人拥入怀中,柔声道:“可把我想坏了!你们可好?”
赵元奴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粉拳轻捶李继胸口,娇嗔道:“冤家……你可让奴家与姐姐相思成疾……”
李继赶忙为赵元奴拭去泪水,满脸疼惜,笑道:“呦宝儿~~莫哭莫哭,相公在这儿呢。”
李师师更是泪如雨下,娇躯微微颤抖,欲言又止,眼中深情与哀怨交织,恰似梨花带雨。
这时,青梅扶着延庆公主缓步出门,青梅微笑道:“好哥哥,你的新娘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继闻声望去,只见公主美目含情,眼中满是痴恋与喜悦,直勾勾地望着自已。
李继神色略显尴尬,撇了撇嘴,呐呐道:“呃……你们都知道了?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愧疚之意。
与李师师等人相比,赵福金与自已相识不过数月,如今却要与她成亲,可自已尚未给李师师等人名分,自觉亏欠。
李师师何等聪慧之人,在这风月场中浸淫多年,又怎会不知李继心思。
她强抑心中酸涩,柔声道:“相公莫要纠结,奴家与众姐妹岂是那等看重名分之人,只要相公真心相待,奴家等便心满意足。”
李继闻听此言,长舒一口气,伸手将几人紧紧揽入怀中,动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继与数人步入屋内,但听延庆公主嗔怒道:“你曾答应过本宫,要向父皇提亲,此事你可还记得?”
李继赶忙点头:“记得,自然是记得的。”
公主柳眉一蹙,娇嗔道:“既然记得,你为何一直推诿不提?”
“若不是母后出面,与宿太尉一道向父皇进言,本宫恐怕就要另许他人了。”
李继眼珠一转,狡辩道:“既如此,待改日我面见皇后,定当向她谢恩。”
延庆公主小嘴一嘟,面露不悦:“罢了罢了,本宫也不与你多作计较。你我成婚乃是天大之事,你切莫掉以轻心。”
“本宫已命人将纳采、纳成之礼备好,明日便呈予父皇。亲迎队伍你无需操心,父皇自会安排妥当。”
李继见公主仍有嗔怒之色,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抚慰:
“好了好了,莫要生气了,你们且去换身衣裳,我这便带你们上街游玩。”
众人闻言,皆欢呼雀跃,作势去准备。
李继换下朝服,匆匆走下樊楼,等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在楼下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
“唉,这女子真是……换个衣裳竟如此之慢。”
正在此时,只听身后公孙胜朗声道:“哥哥,这是要外出?”
李继急忙转身,见公孙胜与卢俊义并肩而来,正要上楼。
李继面露诧异,问道:“嗯?你们怎地回来了?其余兄弟呢?”
公孙胜轻摇鳖壳扇,笑道:“员外聪慧过人,对诸事已然熟稔于心,贫道见他得闲,便邀他回来稍事歇息。”
李继连连点头:“既如此,那你二人便随我同往闹市逛逛罢,也好让卢员外领略一下汴京的繁华。”
卢俊义忙躬身行礼:“哥哥与嫂嫂出游,小弟怎敢叨扰,还是让一清先生陪小弟即可。”
李继赶忙上前,大手一拍卢俊义肩头:“哎……?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只管同去便是。”
公孙胜微微眯眼,神色略显神秘:“哼……哥哥此行,或许真需我二人相伴。”
李继满脸茫然地望向公孙胜:“你这牛鼻子,又在故弄玄虚了,我若问你缘由,你定又要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恰在此时,扈三娘、潘金莲疾步奔下楼来,赵元奴与李师师缓行其后,青梅与李清照搀扶着延庆公主。
但见延庆公主换了一身华丽服饰,外罩一七彩斗篷,帽沿低垂,遮住大半面容。
帽上金线绣着神秘花纹,五彩丝线交织其中,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显神秘庄严。
李继嘴角上扬,朝闹市方向一努嘴,对公孙胜与卢俊义说道:“走吧,莫要在此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