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知道的,我只喝酒。”阎佑铭缓缓抬起眼睛,眼神中瞬时清冷了许多。
“哦,对对。二叔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扶正风拿下一瓶钻水级红酒道。
“那还劳烦您,记住了!哈哈哈哈,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阎佑铭的语气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阎佑铭的这句话噎得扶正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生生气地扶正风抖出几滴酒来。阎佑铭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在扶正风的办公室里溜达了起来。等扶正风倒好酒,阎佑铭正坐在扶正风的位置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右祭司大人……”扶正风看着阎佑铭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又不好发作,端着酒站在一边,进退两难。
要不说阎佑铭是个会膈应人的,他明明听到扶正风在叫自已,愣是不回头,还伤春悲秋地发话“二叔啊,你这个位置,真是高处不胜寒!你看下面的风景都被云层给遮住了,看不清啊!”
扶正风冷笑道“要论高处,重羽不是应该更高么?”
阎佑铭转头用带着精光的眼神扫过扶正风,随后装作后知后觉接过酒杯道“哟,二叔你站我身后干嘛呢,跟个管家似的。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快来坐。”
“右祭司大人,今天突然来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可别又说是为了看看我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扶正风只觉得今天的阎佑铭来得有些奇怪。
“哎!要不说二叔就是二叔,长辈就是长辈呢!我还就是来看看您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的。”
“你?”
“唉,避免和您的办公室装得一样,撞室。”阎佑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扶正风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突然,扶凌风匆匆进门“二哥!”
“什么事?”扶正风抬眼“没看到有客人么?”
阎佑铭看都没看扶凌风道“二叔,都是自已人,什么客人不客人的。”
扶凌风见阎佑铭坐在沙发上,顿时敛了敛表情道“这不是右祭司大人么?大人今天很闲啊!”
扶正风装模作样地怼道“怎么说话的,右祭司大人,凌风不是这个意思。”
“哦?”阎佑铭玩味地上下扫了一眼扶凌风道“三叔那顿鞭子白挨了?要不要我帮你去左祭司那儿再讨一顿?”
“你!”扶凌风向来气性大,阎佑奚不在,又执自已手上握了个大筹码竟来了脾气“你一条阎佑奚身边的狗在我单羽的地盘吠什么?”
这下扶正风也有些看不懂了,他盯着扶凌风一脸你脑子坏掉了的表情。而阎佑铭则是面无表情地从扫视变成了审视。他当然不相信扶凌风会突然脑子秀逗了和自已杠上,如果不是扶凌风被人下了蛊,就很有可能是……
“凌风!”扶正风还不知道情况,所以依然表现得震惊且气愤“怎么说话的,你疯了!”
扶凌风看了一眼阎佑铭,侧头对着扶正风耳语道“二哥,成了!姜行舟派人带过来了。这次的纯度非常高,用的灵髓是以往的三倍,没有副作用!我已经吃了,这就让您看看!”
“什么?!”扶正风难掩惊喜道“真的!”
扶凌风重重点头,再看向阎佑铭时,眼里的不屑更甚了。
阎佑铭想着扶凌风虽然假模假式但其实根本不怕被自已听到的耳语缓缓眯起眼眸。
玉骨廪,一号仓。
包琳琳正抬着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容器,微微颤抖的双手揭示了她复杂的心情。
包英正在容器里!
包英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灵髓的流失不是太多,所以至少还是个人样,但是如果包琳琳想把人救出来,恐怕不容易。
傅柔在看到包英后,明显感觉到包琳琳的意识不稳。她只能再度进入包琳琳的识海道“包琳琳,找到人就离开,你现在救不了他!我们会想办法的!”
包琳琳听到识海里的声音,可看着包英的处境,她实在没办法就这样离开。包琳琳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可以打破容器的工具。傅柔看到包琳琳的视角出现慌乱的转移和变化,就知道对方不想离开,顿时觉得不妙。
“包琳琳!抬头看看上面的通眼!你带不走包英!”傅柔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龙艺和阎佑枫闻言,大概也清楚了情况,看来包琳琳是要铤而走险了。
通眼这种生物,是神族所饲养的一种特殊灵虫。它们平日里宛如吸附于墙壁之上的萤火虫,悄然无声地存在着。然而,只要它们察觉到有活人的气息靠近,便会立即发出类似于尖锐叫声的警报声。通常情况下,神族会选择将通眼放置在墓地之中,权当是带有摄像头功能的警报器了。而如今,将通眼放入玉骨廪中,也算是对其用途的充分发挥。毕竟,这样一来,发现敌人和通报主人可以一手抓。
包琳琳还在四处寻找工具,但是依然一无所获。傅柔不得不用最后一点剩余的神力提醒道“包琳琳,仓门开启有变化,先去找出口!”
此话一出,包琳琳顿了一顿,随后她看了一眼包英,带着不甘走向仓库尽头。一号仓的尽头连接着六号仓,仓库里散发着一股华帏凤翥的香气,像是要掩盖什么味道一般,这香气的浓度高到让人想打喷嚏。
六号仓里灯光昏暗,只有几个探照灯在扫来扫去。包琳琳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着,直到她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已似乎是踩到水了才立刻停下。包琳琳慢慢蹲下,仔细看了看脚下的液体,随着她的瞳孔逐渐收缩,眼前的黑影被探照灯缓缓照亮。
包琳琳被眼前的一幕冲击到连连后退,面前居然是一座尸山,而她踩到的是尸山上流下来的血水!原来所有的神族一旦被抽干灵髓胸口就会出现一个大洞,人死了甚至留不下一个全尸,血水从大洞流出来,最后一起流进尸山周围的地槽里。
这些神族被毫无章法地堆在仓库的地上,仿佛用完就弃的玩偶。他们有些姿势扭曲,有些死不瞑目,总之包琳琳看到的他们早已没有了活着的样子,有的只是挥之不去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