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捕头在我面前毕恭毕敬,还一再替自已解释只是误会一场,胡员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主动走上前来,收敛起先前的嚣张气焰,对我赔笑道:“花大人,方才真是场误会,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花大人亲临寒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他很清楚这次自已闯下了大祸,若非张捕头在一旁不断周旋,恐怕我早已搬出朝廷律法来与他理论了。因此,此刻的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傲慢。
那些原本在张捕头命令下将我等人团团围住的捕快们,此刻也纷纷低下了头,不知所措,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
“本官此来并非为了搅扰胡大善人的寿宴,实则是有些要事需查证,不得已才上门打扰。”我对胡员外说,“只要你愿意配合本官查案,本官自不会与你等为难。”
我无心在这些琐碎之事上浪费时间,此刻最关心的是女尸案的死者身份及其生前的人际关系,这些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因此,我直接切入正题,没有理会其他无关紧要的纷扰。
“那是自然,大人有何疑问,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胡员外连忙对我表态,将之前的粗鲁无礼悉数收敛,再也不敢有丝毫造次。
我再次举起那个手钏和耳环,目光锐利地看向胡员外:“这两样东西,可是府上千金之物?”
之前我拿出这两件饰品时,胡夫人的反应已明显透露出她对这两样东西的熟悉。然而,由于胡员外的阻挠,或是胡夫人所谓的“疯症”,使得她无法为我提供所需的答案。因此,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胡员外身上,期盼他能如实相告。
胡员外仔细端详了这两件饰品,随即对我摇了摇头:“大人,小人府上确实有一女,名唤胡幽。但小女从未佩戴过此物,这一点,小人愿以人格担保!”
他的否认毫不犹豫,没有丝毫迟疑,显得极为镇定。然而,这究竟是胡员外为了隐瞒真相而装出的镇定,还是他确实所言属实,这两样东西并非他女儿之物,我一时难以判断。
“可否让令千金出来一见?”我听到胡员外的回答,立刻提出了自已的要求。
首饰店掌柜曾明确表示,这两件饰品是胡员外亲自带着下人前往店里定制打造的,且要求款式独一无二。然而,此刻胡员外却矢口否认。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其中必有隐情。于是,我当即提出要见一见这位名唤胡幽的小姐。
鉴于这两件饰品出自死者之身,且其来源与胡府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说它们与胡府小姐毫无瓜葛,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因此,我认为,只要让胡府小姐出面一见,所有的谜团自会迎刃而解。于是,我向胡员外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胡员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对我说,“这恐怕有些不妥。小女尚未出阁,贸然让她出来见生人,若传扬出去,恐怕会对她的名声造成不良影响。”
显然,胡员外这是在找借口推诿,根本不打算让胡府小姐露面。
“闺阁小姐不能随便见生人的规矩,在别人面前或许适用,但在花大人面前,又怎能算作生人呢?”张捕头当即反驳,“你身为富甲一方,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被张捕头一番数落,胡员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推脱之词,只好无奈地答应让人去叫胡府小姐。
我虽然不清楚张捕头和胡员外之间到底有何交情,但张捕头这番话显然是在暗示我,认为我逼人太甚,要见人家待字闺中的小姐。然而,我却装作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依旧静静地等待着。
这让胡员外十分无奈,只能被迫按照我的要求,派人去房间里请小姐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款步走出内室,缓缓向胡员外走来。抵达胡员外身旁时,她双手交叠于左腹,微微下蹲,以优雅的姿态向胡员外行礼:“父亲大人安好!”
这位举止端庄,知书达理的女子,与粗俗不堪的胡员外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难以想象她竟是胡员外的女儿。
“胡幽啊,快来见过花大人和张捕头!”胡员外瞥了一眼胡幽,连忙提醒。
要知道,眼前的这两位可是胡员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正因如此,胡员外在面对我的要求时,才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胡幽见过花大人,见过张捕头!”胡幽似乎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于是转身向我和张捕头行礼,动作与刚才向父亲行礼时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的马虎和怠慢。
张捕头瞪大了眼睛,目光几乎要定格在胡府小姐的美貌上,好像在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已来此的目的。
“你可是胡幽?”我对胡幽的美貌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冷静与镇定,仔细打量着胡幽的每一个细节。胡幽的出现确实让我感到震惊,因为之前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胡幽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是他们从水井中打捞上来的。
然而,眼前的胡幽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与井中的尸体毫无关联。那么,那些属于胡府小姐的手钏和耳环又该如何解释?井底的那具尸体究竟是谁?首饰店掌柜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现在的一切似乎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谜团,让我难以找到解开谜团的线索。
因此,此刻的我对这位胡府小姐的身份充满了疑惑,我无法确定眼前的胡幽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一个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