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我再为你勾勒些细节,助你回忆得更加清晰吗?”我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缓缓逼近掌柜,目光如炬,想要看穿对方内心深处的秘密。
从掌柜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躯中,我断定,即便掌柜不是事件的直接知情者,也必定在现场目睹了那一幕惊心动魄的悲剧。否则,在我仅仅用言语描绘那可怕场景时,掌柜的反应绝不会如此强烈,好像那段记忆正如噩梦般缠绕着他。
“不……不必了……”掌柜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的几个字。他的额头此刻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宛如晨露般晶莹剔透,却又带着几分不祥的预兆,正沿着沟壑纵横的皱纹缓缓滑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见状,心中已有了八分把握,是时候揭开真相的面纱了。我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说吧,是时候让一切浮出水面了。”
掌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试图用颤抖的双手捂住嘴,好像这样就能阻止那些即将涌出的秘密。但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软弱:“可是公子,我……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带着几分哀求,几分无奈,显然,内心的天平正在剧烈摇摆,一方面是对未知的恐惧,另一方面则是对真相即将曝光的抗拒。
“一年前的一个夜晚,月华如练,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携着一位名叫黄香香的舞姬踏入这万景楼,从你手中购得了登楼的门票。随后,一场激烈的争执在夜色中悄然上演,可有此事?”我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掌柜心中那片隐秘的角落。
虽然那晚万景楼上的具体情形我并未亲眼目睹,但凭借聪明才智与合理的推断,已能勾勒出那晚事件的轮廓,与现实相差无几。我的心中好像有一幅画卷,正缓缓展开,将那段尘封的记忆重新呈现于世人眼前。
掌柜的闻言,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了内心的挣扎,在权衡着说出真相可能带来的后果。最终,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他们确实争吵了。但那个叫做黄香香的女孩跳下去的时候,我……我真的没留意到。”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恐惧,或许是因为担心自已作为万景楼的老板会被牵连其中,承担不必要的责任;又或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痛苦,他不愿再次提及,以免让自已的生意再次遭受当年那场悲剧的阴影笼罩。毕竟,生意才刚刚从那场风波中艰难地恢复过来。
我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么,当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请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掌柜的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讲述起那晚发生的事情。随着她的叙述,那段被尘封的记忆逐渐浮出水面,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万景楼每一个角落的黑暗。
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万景楼被一层淡淡的银纱轻轻覆盖,如同仙境。义庄管事的妹妹,黄香香,被一位年轻俊逸的书生引领至这高楼之上,声称要一同仰望满天繁星,俯瞰梧州府的壮丽全景。书生毫不犹豫地买了两张票,二人便携手步入那通往星空的阶梯。
黄香香,一个羞涩如花的少女,面对书生的亲近,本能地退缩了,双手轻轻从他的掌心滑落,如那晨露从叶尖滑落般自然。此刻,掌柜的正被络绎不绝的客人包围,忙得不可开交,只隐约捕捉到两人间微妙的距离感,误以为是他们之间的寻常打闹,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在万景楼这样的浪漫之地,才子佳人的拌嘴与和好,早已司空见惯。
终于,一阵忙碌过后,掌柜的得以片刻喘息,正欲坐下小憩,楼上却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争吵声,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起身,快步向楼上赶去,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然而,当他匆匆赶到楼上,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愣住了。黄香香,那个刚刚还羞涩地站在书生身旁的少女,此刻正尖叫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楼台上坠落,划破夜空,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黄香香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掌柜的心中一阵翻腾,似被巨石压住,难以呼吸。心里明白,这场悲剧将给他的生意带来难以估量的打击,甚至可能让他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紧握成拳,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他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迅速吩咐身边的人去报官,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这场风波,保住他来之不易的事业。
“那么,后来呢?”我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眼睛紧紧盯着掌柜,似乎要将对方心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挖掘出来,“黄香香遭遇不幸后,殷鹏去了哪里?他当时有何反应?”
掌柜的回忆被我的问题猛然拉回那个血腥的夜晚,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似乎能从中汲取到一丝力量。“我当时只顾着报官,心里乱得一团糟,根本没顾得上留意殷鹏的去向。”他微微颤抖的声音透露出内心的恐惧与不安,“等州府官差赶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当时还在心里骂他是个没担当的混蛋呢!”
说到此处,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失望,好像那个夜晚的阴影再次笼罩了他。他长吁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继续说:“后来,官差让仵作来验尸,说是从楼上摔下来的。他们盘问我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就把两人争吵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州府就定论是他们之间的争吵,黄香香一时冲动从楼台跳下,这才酿成了那日的惨案。案件也就这样草草地了结了。”
我静静地听着掌柜的叙述,眼神中透露出深思。显然,这个案件并不简单,其中隐藏着许多未解之谜。我看着掌柜的,语气坚定地问道:“当日验尸的仵作你可认得?办案的官差又是何人?”
掌柜的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关键人物。他努力回忆着那个夜晚的每一个细节,终于说道:“当日验尸的仵作和办案的官差,我都是亲眼见过的。不过,时间太久远了,他们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如果你能找到他们,或许就能揭开这个案件的真相。”
我闻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很清楚,想要找到更深一层的线索,就必须找到当日办案的仵作和官差。而这两个人,显然都是掌柜的亲眼见过的人,因此,从掌柜这里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丝突破口。
我看着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坚定,仿佛在说:“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当然认得。”掌柜的迅速回应我,“办案的捕头是知州衙门里大名鼎鼎的柳鸿涛,而那位仵作,则是知州衙门里出了名的哑巴。”说到这里,掌柜的微微一顿,似在回忆着那些过往的片段。
作为梧州府的豪绅,掌柜的自然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两个人在知州衙门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怎能不认识?在我的询问下,他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道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此刻,掌柜的心中五味杂陈。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做生意,赚些钱财,其他的纷争与他并无太大干系。他既不想卷入任何麻烦,也不想为任何人遮掩。因此,当我询问时,毫不犹豫地吐露了实情。
“那么,这万景楼上当日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掌柜的心房,也让他心中的不安再次加剧。
掌柜的微微皱眉,努力回想着那个夜晚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目光在夜空中游离,仿佛在寻找着那些已经逝去的记忆。最终,他摇了摇头,“当日楼上除了黄香香和殷鹏外,就只有我和一些伙计在忙碌。至于其他客人,我并未留意。”
“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吗?”紧紧盯着掌柜,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动摇。然而,掌柜的神色虽然慌张,却一口咬定:“没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没影的事儿,我万万是不敢编造的!”
我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从掌柜这里已经问不出更多信息了。于是,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辛苦你了掌柜的,这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如获大赦,脸色瞬间变得轻松起来。他转身的动作几乎可以用“逃”来形容,脚步匆匆地朝着楼下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在远离那个让他感到压抑和恐惧的地方。
紫儿看着掌柜的背影,不禁感慨:“哎?这掌柜的,跑得也太快了吧?”带着几分惊讶,目光追随着掌柜走下去的楼梯口,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情景。
我没有理会紫儿的感慨,而是转向了沈亮,神色凝重地说:“沈捕头,你现在就去州府衙门调查一下那个哑巴仵作和柳鸿涛捕头,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拜会一下他们。”
沈亮闻言,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很清楚,这两个人在州府衙门当差,地位非同小可。如果想要顺利拜会他们,就必须先了解清楚一些状况,以免适得其反,给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此时,夜色已深,万景楼外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了夜的寂静。我和紫儿站在楼梯口,目送着沈亮远去的背影,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不安。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和复杂。
“大人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沈亮闻言,立刻挺身而出,语气坚定而有力。他随即转身,带上了一名精明干练的捕快,匆匆离开了此地,却特意留下了其余三名捕快,紧紧守护在我的周围,以确保她的安全无虞。
夜色下的万景楼,灯火阑珊,微风轻拂,带着一丝凉爽与惬意。我望着沈亮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沈亮在,我可以更加安心地追查真相。
“走吧,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万景楼,不妨好好游玩一番,也不枉费我们花了这些银两。”我转身对紫儿说道,我的声音柔和而亲切,好似是在邀请一位好友共赏美景。
紫儿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大人请吧!”她边说边侧身让路,双手轻轻摆动,显得既恭敬又热情。
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能够与我一同游览这万景楼,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情。
于是,我与紫儿并肩而行,我们沿着万景楼的走廊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似乎在品味着这夜晚的宁静与美好。周围的景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我们不时停下脚步,驻足观赏,似要将这一刻的美景永远镌刻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