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唯望着眼前空荡荡的空间,夜豪已然消失不见。她只是瘫软在地上,看着地面眼睛,一只小鹿正在她的芳心之内横冲直撞。
过了好一段时间,半空呼啸声大作,遗迹的上方被熔出了一个大洞,十几个人影从空中落了下来,均是清一色的圣装行者。
其中一个身影一看到月唯这副模样,心中一惊,慌忙解除了圣装,扑了上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满眼通红的吼道:“阿唯,是谁干的?我要杀了她。”
月唯望着眼前这个比之索菲特尚要俊朗风流上几分的青年,错乱的芳心登时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是厌恶,她淡淡的推开那青年说:“我没事。就是水晶的协调性出了点问题。”
这时另一名与月唯年纪相仿,皎洁得如月,清冷如同坚冰的绝色女子,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如丝般柔顺。迈着轻盈的步伐近到前来,仿佛踏在云端,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先是扯掉那青年的外套,取出一块犹如繁星闪烁般的披风与月唯披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但却又怜惜的表情说:“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干什么淘气的事情了,回去一五一十的坦白从宽好么?”
月唯看到那女子,紧绷的神经终于是松懈了下来,欢喜的说:“伊琳娜姐姐,女儿家的秘密别问了好么。”
那名俊俏青年见月唯如此说,却仍是不放心,嚅嚅道:“阿唯,真的没事?”
月唯冷哼道:“德科,同样的话,要我说几遍?难道你希望我有事?”
德科不敢再说,但目光中的火热丝毫不减。
月唯心中一阵厌恶。
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干脆,不似那个人...
月唯脑海中又闪过夜豪的身影,污秽,却是有着难以描述的男子气息。
但月唯一想到夜豪,立刻又是一阵怒火上涌,再也不理跟在身后那唯唯诺诺的德科,向一同跟来的侍从说道:
“封锁有关我今天行程的任何消息,不得有任何一点邪路。”
那些侍从郑重的回应说:“明白。”
月唯转而又对那叫做伊琳娜的女子说:“还有,伊琳娜姐姐,还要拜托你回去陪我特训,一定要在开学之前让我完成真正的开天!”
心中恨恨的想着:“你叫做夜豪是么?你等着,下次待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要将今天的....把你那晃来晃去的该死挂件扔去喂狗!”
伊琳娜看着月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若有所见却又装着糊涂说:“遵命,我的女士,我常说,吃亏是福,如今你终于打算认真训练了哈。安德烈爷爷终于可以不用操心了。”
留香水榭,梅花王朝最为奢华,也是最为顶级的连锁酒店。
金为砖石,玉作台阶。
酒若琼浆,美人添香。
无论用何种语言来赞美留香水榭都不过。
这里有最壮观的排场,最典雅的环境,最爽口的美酒,最美的女子,以及她们所提供最体贴周到的服务。
只要有钱,这里所有一切都是为你服务。
每当夜幕降临,留香水榭便化身为一座最没有烟火气息的销金窟,有权或者有钱的人接踵而来,摩肩而去。
然而现在。
三天,整整三天,留香水榭竟然没有接待过一个客人,或者说没有一个客人敢在这个时候走进留香水榭。
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留香水榭就是一处禁区。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走进留香水榭就会惹得里面的一位贵人不痛快,如果这位贵人感到了不痛快,那么他们的下半生都将非常的不痛快。
没有人会给自已找不痛快,所以他们都十分低调,保持自已处在那位贵人的视线之外。
但即便如此,这三天来,留香水榭里的贵人依然十分的不痛快。
因为,三天过去了,索菲特和火邪这两个混蛋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既然他们没有消息,那么始祖水晶也同样的没有消息。
他讨厌没有消息。
波罗斯半躺在椅子上,哪怕有着来自大重铸之前留存下来的拉菲,他的心情也没有半点儿好转。
这里是梅花王朝与斯拉夫盟区的交界处,也是当今皇帝最无能的儿子,夏纣的封地。
这个见到自已都会牙床发颤的王子,极力的讨好自已,波罗斯在这里甚至感觉到了几分身为帝王的快感。
所以他猜测索菲特两人怕是追着那个身段曼妙得好似嫦娥下凡的女子,玩了一些娱乐节目,所以忘记了回来。
波罗斯可以理解,梅花王朝虽然远已不如鼎盛时期,但依然强大得让王朝的六大盟区为之战栗,而完善的法制是这份强大的根本之一。
这些骨子里装着一只野兽的圣装行者,偶尔碰到能够不用负上法律责任的玩物,如何会轻易的放过。
但即便如此,波罗斯还是对这两个家伙的不懂人情世故颇为的不!痛!快!
这般可人的小妮子,波罗斯脑中还自回忆着那杨柳枝般纤细的腰肢,难道他们就不懂得让自已先行采摘一番么?
想着想着,一股邪火便是冒了上来。
所以波罗斯点了留香水榭里最红的头牌。
轻柔的音乐奏起,灯光转而成了最为暧昧的色彩。
波罗斯舒展着身子,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巫山云雨。
门开了,脚步近了,波罗斯也兴奋了起来。
然而,那头牌却未向他走来,转而忸怩如处子一般,只敢坐在床铺对面的沙发中。
“欲拒还迎么?真懂得玩。”波罗斯心中不怒反笑,他就喜欢玩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然而,还是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当波罗斯觉得这个头牌是否有些玩得过度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嗓音戏谑的响起:
“博士,你在等什么?是否觉得这个头牌会玩出一些新花样?”
自从苏醒后,波罗斯已经在这个大重铸后的世界闯荡了十几年,然而他从来没有忘记,忘记那个曾经被关在囚笼中沉睡的雄狮。
而在离21世纪已有足足五个世纪的世界,他又听到了挣脱了囚笼,恢复了自由的雄狮的低吼。
波罗斯惊恐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如同被从噩梦中吓醒的小孩,双脚扑打着向后急退。
“哐”
哪怕波罗斯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他都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拼命的将自已已经因为堕落而变得臃肿不堪的身躯挤到房间的角落里。
好似这个角落拥有让他远离雄狮的魔力。
夜豪翘着二郎腿,静静的看着波罗斯那因为恐惧而痉挛的丑恶姿态,只是静静的看着。
五百多年,他复仇的第一步终于迈出。
许多人说深仇大恨总是刻骨铭心,但当这份仇恨得以报偿之时,总会显得空虚。
别人如何,夜豪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血管中的血液都因为兴奋而快要沸腾起来了。
复仇的前夕,那感觉是多么的美妙。
所以当波罗斯惊吼着“你不是死了么”的时候,夜豪开始笑了起来,笑得如同一个看到最喜欢玩具的孩童。
“也许是因为我跟地狱的八字不合,所以还是阳间适合我。而且,我想找两个故人玩一场好玩的游戏。博士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人,对吧?”夜豪满面春风的笑着,但看在波罗斯眼里却比之一只夜叉还要可怖。
波罗斯脑海中深深的记得当年对夜豪究竟做过些什么,因为那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成就,创造出可让人类殖装圣装的科技就是在他手中最早发明出来的。
是以,当夜豪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明白自已的末日来临了。
波罗斯忽然如同疯子一般扑向一旁的巨大落地窗,狠命的敲打着窗子,大声的向他眼中那个无能的夏纣王子呼救。
这个时刻,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救他,波罗斯宁做那个人一辈子的奴隶。
夜豪自已却是慢慢的走到房外,拉了一张安装着各种医疗手术器具的手术床进来。
波罗斯见了,心胆俱裂,叫的如同厉鬼般凄厉。
下一刻,他只感到自已的脖颈被夜豪牢牢的捏住,犹如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般,被粗暴的按在了手术床上。
夜豪曼斯条理的捆缚好波罗斯,凝视着波罗斯,伸手抚弄着他那肥胖的脸庞,“深情款款”的说:
“博士,我乞求你不要如此害怕,因为恐惧而消耗卡路里真的是一种十分浪费的事情。只有痛苦,对,只有剧烈的、难以言喻的痛楚下,卡路里的燃烧才能够散发出怡人的清香。”
夜豪望着波罗斯那脑满肠肥的丑恶躯体,认真的说:“博士,我真心觉得你太瘦了一些。我手上有好多实验项目要在你身上逐一尝试,你这么瘦,我都不知道从哪一项开始下手了?不如你帮我决定。”
夜豪殷勤的将一份厚厚的书册摆到了波罗斯眼前。
那是一本日记,一本实验日记,一本属于波罗斯的日记,上面写满了波罗斯数十年进行的各种非人的实验,以及那些实验体接受实验后肉体和精神上呈现出来的具体体征和反应。
波罗斯明白,这本日记里所记载的是一个地狱,一个他曾经构筑过的地狱。
所以波罗斯绝望的哭泣:“求你,求你,让我死吧?”
夜豪收起日记,摇了摇头,讥笑的说:“死?你当然会死,但不会是今天,也不会是明天,也许你活得比我还久也说不定。”
语毕,门外走进来两名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望向波罗斯,眼中均是闪烁着仇恨和快意的目光。
夜豪侧过身子,拍拍两名研究员的肩膀,将日记本交到其中一人的手里,向波罗斯笑着的说道:“这两人,原本是你的手下,不过博士你似乎有些嫉妒人才,闹得人家妻离子散。不过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我觉得在研究的时候,大家一起好好参详一下,究竟这个误会在哪里?”
波罗斯惊吼着:“求你,夜豪,夜王,所有的一切都是连飞空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让我痛快的去死。”
夜豪脸色猛的阴沉下来,若有所思的说:“是啊,还有连飞空。”
夜豪不再搭理波罗斯,缓缓的走到房门外,他手里拿着波罗斯的手机,点开通讯录,连将军,发送一条短信:
“跨越了五百年的时光,我想问你一声安好。来自你五百年前背叛过的兄弟。”
“嘀”
“您的消息已发送。”
夜豪平静的离开,身影消失在留香水榭那绚丽的光影中,只留下一声声非人的嚎叫缭绕在这空荡的“宫殿”中,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