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官道,层林尽染,少见行人,只有四马拉着的莲花楼吱呀吱呀地走。
“花花爹,还有多久才能到,好无聊啊。怎么就没有劫道了呢,好想动手啊。”
“我看你是皮痒了,过来赶车,我去歇歇”
李莲蕊走过去挨着李莲花坐着,还拉了李莲花一踉跄。
“作甚”
“花花爹呀,长日漫漫,陪陪我嘛”
“说吧,想听什么”
“嗯,就说说李相夷的故事吧,七年前他真的是天下第一,那时候他才未弱冠吧”
“李相夷呀,他太自负了,以为这个江湖没有谁都可以,不能没有他李相夷 。他也太招摇了,树敌无数,害了兄弟,如今没有李相夷,江湖依旧还是江湖,也没见有哪个魔头兴风作浪。”
“花花爹,你也太过求全责备了。李相夷可是十五岁打败血域天魔,十七岁创建四顾门,若是我也这么能干,路过的狗老娘都要踹两脚呢。少年人,就该意气风发。”
“女孩儿家家的,说话要文雅”
“不过,花花爹,怎么感觉你跟李相夷有仇啊,是不是李相夷太过优秀,阿娘不要你了。”
“胡说八道什么,赶你的车,我累了,去歇歇。”
“不说就不说,大和尚肯定知道,等见到大和尚我一定会问清楚的。”
之后一直到天黑,莲花楼里安安静静,只有狐狸精时不时会叫几声显示它还在。
两个月过去,终于赶在年前到了佛州清源山,李莲花将楼停在山下不远的官道旁,就带着李莲蕊步行上山。
“小师傅,我们约了无了大师。”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两人随小和尚到了无了的禅房。
“方丈正在讲经,两位施主请稍坐等候。”
“小师傅自便,我们等等无妨。”
“花花爹,你跟大和尚是怎么认识的”
“小孩子打听那么许多,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去问大和尚”
“难为李施主还记得我这个老友,终于想起过来看我了。这位小施主安”
“年节将至,过来看看你这老和尚。”
“行吧,闲话少叙,老衲把把脉,这位小施主……”
“阿蕊,我饿了,到膳房找些膳食吧。”
“我不去,休想支开我”
“阿蕊,我没事,只是老毛病”
“别说话,打扰方丈诊脉”
“李施主伤在三经,碧茶之毒经年累月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虽有扬州慢压制,但治不了根本,还需寻找解药。否则多则三年,毒素入脑,五感尽失,癫狂而死。李施主何不寻找旧友,集众人之力,总会救得了的。”
“和尚啊,你心不静啊。这毒是天下至毒,无药可解,何必扰了他们的平静,李相夷七年前消失在东海,我现在是李莲花,我的生死与他们有何干系呢”
“与我有干系”
李莲蕊大声地哭着说到。
“你总是这样,能活就活,活不了拉倒,你可有想过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支开,你就安安静静等死。你死了这条心,我不允许。”
说完,李莲蕊又气又伤心,抽着鼻子,跑了。
“这孩子被我娇惯坏了,我去哄哄她。和尚帮忙准备两间厢房,我们过完年再说。”
李莲花交代完,忙不迭去找李莲蕊,也不知编了哪些话,终于哄了小祖宗回厢房歇息。
然而,等到入夜,趁着李莲花熟睡,李莲蕊轻手轻脚离开了厢房,连婆娑步都用上了,想来是去找无了方丈。
已是亥时,方丈的禅房灯火未熄。
“吱呀”
“小施主,请坐,老衲已等你多时”
“方丈师傅,我是李莲蕊,是花花爹捡来养大的,我们相依为命,我离不开他。他真的,没救了么”
“惭愧,老衲医术浅薄,无法救李施主性命。”
“既然是毒,总有解药的,是不是找到制毒的人就能救他了。”
“这,老衲不知”
“那您知道这毒是谁制的吗,我去找,若是找不到……”
李莲蕊沉吟片刻,若有所思。
“这毒传闻是金渊盟药魔所制,但自七年前东海大战后,金渊盟盟众销声匿迹,药魔也不知去向。所以这解药实在难寻啊。”
“方丈师傅,若是没找到解药,那富含生机的药能不能救他”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不知是否能完全解毒,但想来配合扬州慢,可以暂缓毒性发作,延长寿命的。”
“多谢方丈师傅,深夜多有叨扰,我这就告辞,还望今夜之事,方丈师傅不要对花花爹提起,李莲蕊感激不尽。”
“老衲今夜早早休息,无人寻我,小施主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