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一老一少正谈天说地,聊得热火朝天,顺便偷偷喝点酒。而外间楚风和小叔楚然也正在聊天。
楚然叹气说道:“风姑娘,幸亏你们今天赶过来了,医生说老祖就在这几天了,身体已经撑不住,再好的药也回天乏术。”
“我刚进门也看出来了,二爷爷的眼神已经散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就这一两天的事,现在他已过百岁, 去了也好。”
“我也和圣上禀报过此事,陛下也是难过,但现在乃是多事之秋,族中壮年男子都不在,这事恐怕要缓一缓再办。”
“小叔,我此次回来,就是这两件事,一是二爷爷之事,当年二爷爷对我极好,对我多有照顾,我一定要回来看看最后一面的。二是父皇让我来问一下,事情都准备了吧?”
“是的,陛下安排的事都准备了,族中壮年男子,武力强悍的女将,从一个月前都陆续安排出去了,现在只留下些年老的和幼儿在家。”
“父皇说的是,此事还是自已兄弟才靠谱,”
“那是,外人不可信,还得是自家人才行。”
再说到内室,二爷爷正和楚乐聊得热闹,已经从自已单骑跳入敌阵,斩杀地方大将,说到了失败的时候两人跳入河中顺流而下,人马俱失的惨状。说到兴奋处,唾沫横飞,可以想见当年的英姿。说的同伴被杀,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楚乐甚是难过。“孩子,我是看着你爹长大的,这么多孩子中,只有他最对我脾气,我俩时常这样喝酒聊天的。那酒我们都是一缸一缸的喝,那才是痛快!”
“二爷爷,现在年岁大了,可不敢再喝着多酒了,”楚乐安慰道。
二爷爷叹气道:“孩子,我今年已经一百零五岁了,什么事情没见过,我自已的身体我自已知道,怕是撑不过明天了,你能回来我特别高兴,也算了了我心里的遗憾。当初对你父亲,我是愧对他的。”
“二爷爷你说啥呢,你精神这么好,再活一百年吧。”
“哈哈,再活一百年,那真成怪物了。那些家伙我见过,我可不想变成他们那样。”
“嗯?二爷爷你见过那些不死人吗?真的有这种人吗?”
“孩子,确实有这些人,但那有什么用?个个胆小如鼠,虚活千年又如何?”
楚乐看着二爷爷,感觉这个老头形象有些高大了,年轻时勇猛无敌。年老时又看得开,也是个活的明明白白的人了。自已之前见到的人好多都是越老越怕死,这样一比,二爷爷的一生精彩多了。
要知道楚乐一进房间就知道,二爷爷时日不多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二爷爷散发出来的气,若有若无,犹如一股丝线般在二爷爷身体中流动,随时都可能断掉。看着楚氏的这个老祖,确实有些不舍,早知道以前就该回来了。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量陪伴二爷爷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喝点酒,开开心心的的聊聊天,楚乐强打起精神继续逗着二爷爷。
就在这时,楚风走进屋里来,看到二爷爷的酒壶大声说到:“哎呀,楚乐,你又捣蛋,怎么能给二爷爷喝酒呢,”
“风丫头,你喊啥呢?我们正聊得高兴,你又进来了,我喝点酒咋的了。你小叔看的这么严,我都多久没喝到了。你们几个就没让我开心过。”
“哎呀,二爷爷,少喝点酒对你身体好.”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就觉得乐儿来的好,比你们都强!今天我说的话都赶上之前一个月了。天天管着我和坐牢一样。”
“好,好好,二爷爷,我可不敢说你了。我这都成坏人了。”
“哈哈,风姑娘,你也是好孩子。我也喜欢你。”
“二爷爷,这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再聊。”
楚乐看了看楚风,轻轻摇了摇手,指了指二爷爷。楚风看到楚乐的手势,轻轻问道:“你看到了?”楚乐点了点头,楚风是知道楚乐的本事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已经无可挽回了。到时间了。
二爷爷也算是人中翘首,光看两人表情就知道了,说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有啥可怕的,随他去吧。”
众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二爷爷,满眼不舍,心里难过,楚风自然对二爷爷也是亲近,楚乐虽然刚见面,但也尤其亲近。这氛围,让两人都有点泪目。
二爷爷看二人如此,虽有不舍,仍然说道:“你们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会.”
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刚到门口就听到后面轻轻传来:“再见了,风姑娘,乐儿。再见!”
就这样,一代天骄,安然去世。听首先发的下人说到,二爷爷当时面带微笑,心满意足而去的。
第二天,楚然含泪召集了楚氏一族的各位家长,通报了这个消息,一瞬间,整个石头城哭声一片。整个石头城都沉浸在悲痛中。也幸亏早有准备,一切后事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楚乐看着大家都在忙,自已一个人在城镇内乱走。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城镇后侧的山边。此处是波浪山的一处山涧,乱石嶙峋,人类无法通行。楚乐枯坐在这里,心中思绪万千。十几天前自已还是在京城温柔乡里喝酒玩乐。现在却经历颇多,看到了穷苦百姓的生活,朝不保夕。看到了强势的安老太爷对儿子也是无微不至。今天又遇到二爷爷的去世,这么多事情,让这个原来的纨绔子弟,思绪乱飞。
自已身上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不仅是自已能看到气息的事,也不止自已能控制气息,凭空造出火球冰球的事,就是自已的身体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只记得在京城,母后不止一次告诫自已,万事隐忍,不可出头,不可显露。
就在楚乐坐在石头边发呆的时候,一只白色的生物悄悄的爬到他的身旁,浑身洁白如雪的毛发,只有肚皮下有白色的鳞片,白色的长尾巴足有身体的两倍那么长。火红的眼睛,粉红色的鼻子一抖一抖的。就这么爬到了楚乐腿边,把尾巴团成一团,竟然靠着楚乐的腿打起来呼噜。
这下子把楚乐都惊呆了,什么情况,这是个什么动物?这么可爱,是谁家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