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珣琛表现得气定神闲,盖好笔帽坐过去,“干爹怎么关心起我的婚事了?”
气氛突然焦灼。
他叠腿坐着吩咐行子上茶。
万蔺让林管家和行子都出去,缓慢靠在沙发,“玫玫想与你结婚,才出国。”
傅珣琛无所谓笑道:“我一直把小玫当妹妹,没这个意思。”
万蔺还在好意劝导,“珣琛,你知道我看重玫玫,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把她交给你,你知道什么意思。”
“盛海的生意,我给您打理得井井有条,干爹,我可不想让外人说,我既要又要,接了您的家业,又要您的亲孙女,您把我傅珣琛放哪个位置?我傅三爷在盛海,还要是要脸面的。”
在万园,傅珣琛可以是稍微做一下小伏低,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他过不去,他有想娶的人。
傅珣琛这般硬气让万蔺没想到,到底是为了那个小姑娘了?
万蔺绷紧了下颌,“你是想让阮小姐成为下一个关苒苒吗?”
万蔺说出来了,终于承认了,傅珣琛也如无意外的不惊讶,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他压低声音,“她现在是周望津的人,零爷也敢动吗?”
“你!”万蔺气得怒目而视。
“你早就做好准备,傅珣琛,你就是要把那个丫头安排到我都动不了的人身边,你这几年都知道?”
“知道。”傅珣琛盯着茶杯转了转,“不然我这几年在您面前找那些女人做什么?您已经动不了她了,我本来不想那么快跟您摊牌,又随便找了个女人,可您非要逼我,我也没办法。”
万蔺冷笑,笑得扭曲,“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你连我都算计上了,我当年就该处理了那个丫头!”
傅珣琛坐得舒心,扬起头,“我感激您养了我,但不代表我认同您做的那件事,我不可能原谅当年您逼我把她送走。”
“好一个卧薪尝胆啊,你现在羽翼丰了,就当我老了?哈哈哈,你可别忘了,京华上头那人,周望津也未必护得住她!到时候你别跪下来求我!”
“老林!”万蔺叫道。
林管家马上走进来,扶起万蔺,“回家!养不熟的白眼狼。”
万蔺剜了他一眼离开。
傅珣琛冷肃道:“零爷,慢走。”
行子见他们走远,故意呸了一嘴,问傅珣琛,“三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让厉衡珏明天到阁楼,好好招待。”他掏出烟盒点燃香烟,走到窗边皱眉目视远方,烟雾缭绕,愁思上头。
秋去初冬来,盛海的冬天不会下雪,却湿冷得刺骨。
投资xx科创项目取得小进展,华衫投资1部正在大楼天台举办庆功宴,好不容易有个项目,阮念清自然要好好犒劳最近辛苦的伙伴。
只是自从那晚周望津给了她药膏后,两人除了工作,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
就算是回了静园公馆,他也在有意的回避。
阮念清被工作填满得无暇顾及那些。
“周董。”员工们都往门口看去。
阮念清还在天台一角喝着香槟,她穿着驼色大衣,头发挽起,还是有几缕被风吹到脸颊。
她没注意到周望津正在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其他员工都各自在庆祝吃东西。
他给她拨开发丝,阮念清惊诧看着他,已经好久没那么近距离看他了。
这个男人,俊美容颜挡不住的疲惫不堪。
“小水,恭喜你啊。”他笑得好看,却有些虚弱。
阮念清假笑,“托周董的福,喝吗?”
她指了指香槟,“我给你倒。”
他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别去,夺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是一口喝完的,喉结滚动得性感。
她心里发笑,还是那个无赖。
周望津与她一同坐在高脚椅子上,他的腿修长,手放在看台上,此时天边浮起了一层浓粉,余晖下的阮念清,瓷白的肌肤,浅红的唇,被他尽收眼底。
她的鼻梁恰到好处有颗淡颜色的痣。
他问道,“小水,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她清眸望向远处,“把你赶出盛海。”
“呵呵。”他笑得甘苦,“快了。”
阮念清迅速转头,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竟从心底升起了不舍,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足够心乱如麻。
他瞧出了她微微露出的错愕。
他偏头,“这半年,你总是给他传递信息,他这半年的风光,盛海人人皆知,小水,我留你在我身边,从不对你设防,你只想看到我输吗?”
她心里在打鼓,她不知道,但她不想看到傅珣琛输。
“小水,除了把我赶出盛海,你还想做什么?”
她毫不犹疑,“做盛海,乃至全国,著名投资人。”
那是她只为自已的想法,她有野心,但是只有野心不够,她还要有资本,有人脉,有资源。
她要阮念清的名字,在投资圈一听,就是风向标。
周望津微微侧着脸,眸子里映着万水千山般明亮,太阳已经落山,那部分侧脸像剪影,模糊不清。
她没看到他眼里的清明。
费川大步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什么。
周望津转头对阮念清说,“小水,今晚给我做顿饭吧,等我回家。”
他走得神采飞扬,他清瘦了许多。
费川在走之前,神色凝重,“阮总,以后别做海鲜了,周董海鲜过敏,上次轻度休克了。”
她顿时喉咙被卡住,脸色变白,变青,手指发麻狠狠抠着皮肤。
周望津上回吃完了所有螃蟹和鲜虾。
那是她给他做的第一顿饭,静园公馆有保姆管家,住在隔壁的红色洋房里,那是周望津外婆用惯的保姆后代。
红色洋房就是送给保姆的,他们住在这里大半辈子,有事没事都会打点静园公馆,毕竟是他们大小姐老东家的房子。
阮念清这段时间如果不想做饭,可以让保姆过来做。
她快速转身看向远处,双手撑在看台,纤细的背影微微起伏,石子磨过骨骼,隐隐作痛。
十分钟后,傅珣琛接到了她的电话。
初冬的海边,凉,冷,寒风刺骨。
周望津一身黑色大衣颀长身姿踩着皮鞋往码头走去,海风吹得他的短发飞扬,他额头饱满,正气凛然,剑眉微蹙。
费川跟在身后,他们是码头行走的孤傲狼星,在天地间撑出救世的场面。
盛海有关部门负责人朱铮见到他来,小跑过去,又陪他大步往前走,边走边报告,“今晚查获了一批货,足足有三分之一码头的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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