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刚走了,极为憋屈,顺带着把三条疯狗也拉走了,阿呆吹了吹手上的笔录,嘿嘿一笑,向酒店走去。
韩勇竖起一个大拇指,谁能想到带百十号小弟来闹事都城北大混子疯狗兴,会被一个傻子闹得灰头土脸?不大的江城很快传开了,有人说是阿呆运气好,有人沉默不语,在思索着谜一样的保安以及今后与张家的关系。
“那条疯狗变成了废狗了,被几条蛇闹得彻底栽了,不堪大用啊。”
茶室中,陶三爷面目阴沉,玫瑰缓缓沏茶,贴身旗袍曲线玲珑,她仿若一年四季旗袍不离身,对面的山羊胡沉吟道:“他栽的太蹊跷了,一个破保安几条蛇真能让疯狗兴束手无策?我是不信的。”
“谢叔的意思这个傻保安就是那个高手?”
“即便再傻的人面对上百人也会有惧意,一个人拎了一袋蛇就敢走出酒店大门?他即便不是那个高手也肯定与之有关,我们不防用他做切入口,好引蛇出洞。”
“怎么引?”
“男人嘛、无非就是钱财色三样,要是这三样都不沾他就不是男人了,你说对吧玫瑰?”谢叔抬眼看向旗袍女,意有所指。
“谢叔抬爱了。”旗袍女不咸不淡道。
“好,先把那个傻子请过来,让咱们看看有多傻。”陶三爷放下茶杯,重重道。
……
阿呆前脚刚走进张萌办公室,姜红药后脚便到了,没有丝毫尴尬,大大咧咧道:“阿呆,可以啊,蛇战群雄,你的大名一夜爆红了。”
“姜哥说笑了,我以为我傻,那帮人更傻,江城混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啥蛇有毒啥蛇没毒,笨死得了。”阿呆摇头笑道。
他怎么可能真用剧毒无比的蛇,挑的只是些毒性稍浅的,最多吐两口白沫或者麻一会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一战成名,以后在江城也算排上号的人物了。”姜红药顺手将一沓资料扔在桌上,道:“喏、奖励你的,我费了好大功夫搞到的。”
说完便与张萌打趣去了,阿呆随手翻翻扔向一边,留意他动静的姜红药眉头一挑,“怎么?不满意?”
阿呆笑而不语。
张萌见状拿起来,随即欣喜道:“厉害啊,陶湖的老底被你摸透了,不过他也够损的,自已不动手老撺掇别人。”
“哼!此人向来阴险毒辣,什么事做不出来?就像这次他让疯狗兴冲锋陷阵,自已躲在后面看戏,成了,张家他一个人吃不下,反正也得匀些利益出去,就给疯狗兴开了张空头支票,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就当给张家多竖了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姜红药不屑道。
阿呆轻笑一声,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轻缀起来。
姜红药见状恶狠狠拍着桌子,“傻阿呆,你这是什么态度?倒是说句话啊。”
“姜哥有没有兴趣一块做点小买卖?”
“没兴趣,我们姜家自已的买卖都做不过来,哪有精力参与其它?”
阿呆闻言,“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语。
姜红药看向张萌,后者正好也向她看来,眼中似笑非笑,顿时有些心虚道:“萌萌,我可是在帮你们。”
“红药,咱们一起长大的,实话说我不想把你卷进来,但阿呆说过一句话:能困住两人友谊的是绝对的利益!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要拉你入伙,同理,你若也珍惜咱们的友谊就不能左右逢源了。”
姜红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今天来本就抱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原以为送上陶湖的资料就够了,哪知一向恬然的张萌会把话挑明。
阿呆说要合伙做生意她懂,这是形成同盟关系,但对方只是扛过了第一关,在胜负没有定下来之前,她不想过早许诺什么。
阿呆点燃一根烟,缓缓道:“三家鼎立的平衡即将打破,剩下的两家很难共存,这既需要绝对的信任,也需要一个双方能接受的平衡点,如果事情真明朗化了就意味着风险承担不同,除了利益分配不均还有双方心里的隔阂,这种关系必然不能稳固。”
见姜红药脸上阴晴不定,阿呆继续道:“这便是之前我不肯给你承诺的原因,实话说你们姜家的底细我多少了解些,顶天了也就是能把关系通到省里,但这并不是你们家族能长存的倚仗,省里那位已经退了,余威还能震几年?你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些年不断往军、商、政渗透,但女子不能外嫁这个规矩像个枷锁一样捆在你们身上,除了去给人家当情妇当小三之外无路可走,连联姻都做不到,但情妇小三又有多大的话语权?”
“够了!”
姜红药起身怒瞪阿呆,这是姜家的伤疤,她不愿被人无情揭开。
“连听都不愿意听,你又拿什么去救姜家?”阿呆针锋相对。
“难道凭你吗?凭你几句话我就得赌上姜家?你真以为能稳操胜券?张家一向不接触地下圈子,老太爷闭门不出,张叔在京城处境艰难,就凭你和萌萌两个人就妄图重新洗牌?别忘了,陶湖可是执掌马家令的人,地下圈子不是谁拳头硬谁能上位的,而是需要省城马王爷点头的。”
姜红药气急之下把自已的顾虑全说出来,话到最后眼含泪花。
张萌见状心头一软,拉起她的手,“好了,我也不知道你处境艰难,不说这个了,我不该逼你,以后咱们还是好姐妹。”
“萌萌,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只是……”
“好了、好了,不说了,阿呆,以后说话别没轻没重的。”
看着姜红药梨花带雨,张萌白了他一眼,责怪道。
阿呆慢悠悠点燃一根烟,长长的烟柱将手中的火柴吹灭,冷笑道:“看在大小姐的份上,送你一句话:指望这点小家子气的伎俩救不了姜家。”
“你说什么?”气急的姜红药转头瞪他。
“鳄鱼的眼泪不值钱。”阿呆吐着眼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