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绵还想再问,却见商伯渊已经转身朝庙外走去。
商伯渊知道自已不能留在这里等公安来。他是偷渡回来的,身份敏感,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尽快离开,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人没找到之前自已不能出任何意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小婉,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找到你。”商伯渊低声呢喃,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木绵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服装厂。她用力地拍打着大门,“有人吗?救命啊!”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探出头来,“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李木绵看到有人,顿时松了口气,“大爷,借用一下电话,我要报警!”
老大爷一听要报警,连忙将她迎进屋,“姑娘,你赶快打!”
值班室里,昏黄的灯光摇曳,照着墙上褪色的毛主席画像。李木绵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她拿起电话,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公安局吗?我要报案!在城郊的破庙里,有一伙混混……”李木绵语速飞快,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并详细描述了破庙的位置。
挂断电话后,李木绵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老大爷见状,连忙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姑娘,别怕,公安很快就来了。”
李木绵接过热水,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感受着热水的温度一点点传到手心,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她抬头看向老大爷,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大爷。”
老大爷慈祥地笑了笑,“没事,姑娘,你也是好孩子,见义勇为。”
李木绵摇摇头,她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她只是为了保护阿捡。想到阿捡,李木绵的心又揪了起来。
漫长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煎熬。李木绵焦躁地在值班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窗外,期盼着公安的身影出现。
终于,远处传来了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李木绵激动地跑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警车。
警车在服装厂门口停下,几名公安迅速下车,快步走向李木绵。
“你就是报案人?”为首的公安问道。
“是我。”
“带我们去现场。”
李木绵带着公安来到破庙,破庙里依旧是一片狼藉。被绑在柱子上的混混们看到公安,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公安迅速控制了现场,并将混混们押上警车。李木绵这才想起阿捡,连忙说道:“警察同志,他们跟张桂芝的案子有关系,我就是听到他们的谈话才被他们报复的,幸好路过一个好心的大哥帮我制服了他们。”
公安朝车里看了一眼,“好,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做个笔录。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的话,那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在派出所里,李木绵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强调了阿捡是被冤枉的。做完笔录后,李木绵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公安走了过来,“李木绵同志,我们根据那些混混的口供,已经证实了阿捡的清白,他现在可以跟你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木绵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激动地站起身,“谢谢警察同志!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公安笑了笑,“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木绵走出派出所,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阵寒风吹过,李木绵不禁打了个哆嗦。
突然身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姐!”
李木绵猛地回头,就看到阿捡站在派出所门口,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阿捡!”李木绵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阿捡,“你终于出来,你没事吧?”
阿捡摇摇头,“我没事,姐,你呢?我都听说了,那些混蛋有没有欺负你?”
李木绵摇摇头,眼眶却红了,“我没事,你没事就好。”
姐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姐,我们回家。”阿捡握紧李木绵的手,坚定地说道。
昏黄的路灯下,李木绵和阿捡相互依偎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姐,我来开门。”阿捡快走两步,走在前面,帮李木绵打开了家门。
屋内昏暗的光线倾泻而出,照亮了门口一小块地方。李木绵走进屋内,打开了灯,柔和的灯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也带来了一丝暖意。
两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房休息。李木绵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让她心有余悸。
窗外,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声响。李木绵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李木绵猛地坐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上次更加清晰。李木绵的心跳开始加速,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到门口,轻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请问,这是李木绵同志的家吗?”
李木绵心中警铃大作,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她握紧了门把手,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我是从李家村过来的,想找你打听一些事情。”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我是特意从李家村张桂芝家赶来的,深夜打扰实属冒昧,实在是有急事要见李同志。”
张桂芝家?难道阿捡的事情还没结束?李木绵打开了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显得有些冰冷。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更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
“请问,你是?”李木绵警惕地问道。
男人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我姓商,你可以叫我商先生。冒昧打扰,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关于李家村的事…”
“是你啊!商先生,快进来。”
李木绵热情地将商伯渊迎进屋内,脸上堆满了笑容,与刚才的警惕判若两人。“商先生,这么晚还上门想必确实是有急事。快请坐。”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商伯渊引到客厅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