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爸的愧疚
“婉婉！”我爸突然转向我，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你骗爸爸的对不对？潇潇怎么可能死了呢？她只比你大一岁，她还那么年轻……”
“爸，你还知道她只比我大一岁啊。”我幽幽的说道，看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充满了厌恶。
我以为他们之间只有金钱交易，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肮脏的关系。
“你这个样子对得起我妈吗？”我冲着他大声咆哮。
警察不得已又敲了敲窗户，厉声提醒道：“小声一点！”
我爸失魂落魄的跌回椅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地板。
“不，她不可能死……”
“她就是死了！死在我怀里！死的透透的！”我不无恶意的说道。
“你对得起我妈吗？”我冲着他怒吼。
此时此刻，我真想干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拿起旁边的凳子，狠狠地砸向我爸。
让他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让他为我妈赎罪！
想到我妈还在日夜祈盼着他回家，我就感到痛不欲生，这些都该如何跟我妈开口啊。
我爸呆滞着看着地板，不住地重复。
“不……不可能……”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他蜡黄的脸颊滚落，眼泪鼻涕很快就糊了一脸。
我从未见过我爸哭过，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见，就看到他哭成这样。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伤心。
用“肝肠寸断”形容都不为过，我更加为我妈感到不值。
不知我爸哭了多久，我终于不耐烦了，提高声音冷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爸没有回答，一遍一遍喊着何潇的名字。
我突然暴怒了，冲着他怒吼。
“我他妈的问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爸被我的吼声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
我完全没有了耐心，冲着他破口大骂。
“我在问你跟何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他微微张大了嘴巴，哆嗦着唇瓣，嗫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婉婉……”
那样肮脏的关系，我根本就不屑于去想。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只是替我妈感到不值。
“何潇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深爱着江源妈？怎么愿意委身于你！？你到底给了她多少好处？”
我爸瞳孔放大，目眦欲裂。
“婉婉，你在说是很什么……”
我背过身，一眼都不想看他，突然很后悔今天过来看他。
如果我没来，或许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真的很恶心。
我爸哆嗦着嘴唇，声音哽咽。
“混账东西，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你都做出对不起我妈的事情了，难道还怕我胡说吗？”我倔强的反唇相讥。
“我是对不起你妈！”我爸哑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道：“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厌恶地看着他。
我爸像是被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终于开口道：“潇潇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四个字炸响在我的耳边。
我慢慢的转过头，茫然的看着我爸。
何潇是我爸的亲生女儿？这怎么可能呢？
我妈说过，她只生过我这一个孩子。
我爸看着我，似乎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终开口道：“对不起婉婉，我确实对不起你妈妈，这点我不想否认。”
我静静地看着他，听他缓缓道来。
原来何潇真的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只不过不是和我妈生的，而是和我爸的初恋女友生的。
我爸在遇到我妈之前，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那人就是何潇的妈妈。
那时候，我爸是柳家的小少爷，何潇的姥姥是我们柳家的佣人，也就是我爸的保姆。
她就经常带着她的女儿，也就是何潇的妈妈跟我爸一起玩。
两个孩子渐渐长大，理所当然地产生了情愫。
何潇的妈妈十六岁就没再读书了，跟着她的妈妈在柳家做帮佣，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我爸在一起。
情窦初开时，他们或许也曾爱的轰轰烈烈，我爸或许也曾许诺过她，此生此时非她不娶，只爱她一人。
所以，在我爸成年之后，两人就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为此，我爸拒绝去国外继续读书，要坚决留在我内。
我爷爷自然不允许，询问缘由这才得知，我爸竟然和佣人的女人搞在了一起，还为这个佣人甘愿放弃学业。
我爷爷被气的不行，强行将我爸送往国外，并且找人时刻看着他。
就这样过了一年。
一年后，我爸终于有机会回国，却在柳家再也没有看到他初恋的影子。
一路打听才知道，他的初恋在他离开之后，就被我爷爷赶出了柳家，然后她很快就找人嫁了。
我爸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为人母，正带着孩子在街头卖菜。
那一刻，我爸肯定是痛苦的，难过的，愤怒的……
他怨恨自己的爱人没有等待自己，这么早早就嫁为人妇，还生了孩子。
但痛苦过后，他终于冷静下来，将身上的钱全都留给了初恋，转身离开了。
一年后，他在国外遇见了同样留学的我妈，然后开始了他们的故事。
只是让我爸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十多年后，何潇偷偷找上了他。
她告诉我爸，她其实我爸和她初恋的女儿。
并且何潇精准的说出了我爸初恋的名字，甚至她家从前的住址。
我爸带着何潇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让他大为震惊，何潇真的是他的女儿。
何潇拿着报告单哭的不能自己，哭诉着这些年她和母亲的不易，继父殴打，贫困交加，疾病相缠……
我爸心酸不已，对她们母女充满了愧疚。
我爸家财万贯，自然而然的想要弥补他们，但是何潇告诉我爸，她的母亲早就死了。
带着遗憾，带着夙愿，永远的离开了人间。
我爸更加自责，更加痛苦，便将对初恋的所有愧疚都倾泻在了何潇身上。
所以才扶持她开公司，让她的公司越做越大。
起初我还以为我爸做这些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原来这其中有这么深的感情纠葛。
何潇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她仗着我爸对她的呵护，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法律的底线。
起初我爸还一直帮她收拾烂摊子，帮她兜着，可她越做越大，我爸渐渐也兜不住了。
她便开始跟我爸要钱，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要。
我爸不可能拒绝，想必她就算是要我家的公司，房产地契，我爸估计都会拱手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