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男思索半晌,认为只有阿达木能够解决勿吉族的困境,但对于他是否会临阵倒戈这件事,心里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陛下之担忧臣能够理解,但请陛下放心,臣既已向天神发誓,至死也不会背叛陛下,魏国虎视眈眈,臣本不该在此时给您添忧思,但阿达木又不能放任族人的生死不管,于公,臣是勿吉族的族长,于私,发妻察合通于臣有大恩,臣……”
“阿达木,朕相信你,你去吧,朕,等你回来!”
白胜男起身对他拱手,从不下跪的阿达木突然双膝跪地,挪动双膝来到她身边。
额头抵地,谦卑的亲吻她的鞋尖,哽咽道,“陛下,臣必须去救自已的族人,但如今局势确实不能仅以口称忠心,魏国铁蹄即将临城,臣愿意留下人质,以消陛下之忧!”
说罢,阿达木不顾白胜男的拒绝,将长子乌托按着跪在她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在她的搀扶下起身。
“陛下,这是阿达木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我勿吉族下一任族长,阿达木恳请陛下替臣照顾他,直到臣击退回鹘人,回来复命!若臣不能回来,乌托将继任族长,继续效忠陛下!”
“阿达木,朕会照顾好他,你也要如约回来,待你凯旋之时,朕必当亲设酒宴,为卿庆功!”
君臣泪眼相对,阿达木猛的擦去脸上泪痕,故意不去看儿子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只是在白胜男的允许下急速而去。
腊月二十八,灯火通明的合家欢乐之夜,腊八粥的香气在巷子里飘散、汇聚、融合……满满的都是年味。
随着一枚红色礼花在夜空绚烂绽放,秦魏两国在东禹县的南门外交了手。
魏国的统兵将军是老将华威,此次他携带长子华光贤、幼子华光里和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大有一举攻破东禹县的气势。
反观东禹县,除阿达木带走的三千人外,目前只有原驻守军两千和常年弘带来的八千人马,兵马数量不足魏国五分之一。
好在白胜男对魏国会进攻一事早有准备,调兵的君令已发出,按照时间计算,援军已在赶来的路上,不出五天定能赶到。
一夜苦战,首战告捷,常年弘却不敢欢喜。
遍地尸首,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虽然此战魏国损失惨重,但秦国也没有吃到甜头,折损守军千余人的代价对常年弘来说,已属重创,他觉得整颗心都在哆嗦。
“将军,咱们刚取得大胜,您何以如此神伤?”
手中捏着带血的马鞭,常年弘半躺在椅子上,思虑半晌,才扯出一抹笑容。
他轻描淡写的表示自已只是有些困倦,并以雄壮的言辞告诉士兵他们一定能尽快把魏军赶回魏国。
年轻士兵备受鼓舞,兴冲冲的跑了出去,把将军的豪言壮语向战友传达。
整理仪容,洗去脸上的血迹,常年弘将首战告捷的好消息亲自禀报。白胜男闻言,当即犒赏全军白银万两。
“陛下兴致高涨,臣本不该说丧气话,但……”
常年弘欲言又止,半晌才在白胜男的鼓励下说出了为难之处,“首战咱们不但折损了一成兵士,还有……华威的儿子华光礼过于勇武,常安与之交手时负了伤,臣现在没有趁手的副将可用,臣无用,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