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书铺时,李文贵便高兴了。
因为他发现,书铺门口比昨天还要热闹,竟然停了三辆马车。书铺的伙计,又在忙碌地往马车上搬书。
不用说,陈景行昨天去京师的收获不错。
想想也是,自已这种连载更新的小说,看到第一册,就会买第二,第三册;运往京师的书,就只能是越来越多才对。
等他走近了,书铺的伙计都一个个高兴地给他打招呼,“公子早,公子好”的,都是非常热情。
钱掌柜听到声音,出了书铺一看,更是热情地迎接道:“公子到了啊,快,东家正在等着你呢!”
李文贵听了,便连忙进了书铺,却见陈景行已经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先一步给他打招呼道:“贤侄,来得好,我正怕你来晚,我就又去京师了呢!”
说完,他甚至都拉了李文贵的手往后院走。
说真得,这实在太热情了,让李文贵有点吃不消。不过考虑到这身体才十四岁,拉着手好像也正常,又想着一会要开口要钱,他就没敢反抗。
进了后院大堂坐下之后,陈景行就笑呵呵地对李文贵说道:“昨天又谈下了二十二家书铺和我们合作。今天我准备让钱掌柜也随我走一趟,送书去前两天谈好的书铺,这样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和新的书铺谈了。”
“不过贤侄这边的书不能停,还要继续出书,三个书记员已经说好了,以后会天天来。”
“我在想啊,等到和京师的书铺都谈妥了之后,我让那些刻版匠人连夜赶工,尽量由隔天出书变成天天出书。这样看得人就更多!”
“啊呀,没想到这么受欢迎,人手不够用,这刻版匠人还要再招才行,印刷也慢了,也还要加大人手。书铺存储的纸张也不够了,还要进货,这次量大,也得压压价才行……”
李文贵就听着陈景行在那兴奋地滔滔不绝,不由得有点无语了。看陈景行的热情,他真是全身心投入大明朝的休闲文化事业中去了。
等到陈景行说了好长一会时间,终于去喝口茶时,李文贵赶紧开口说道:“伯父,我这里有个事,虽然知道不是很合适,但是确实还是要说下。”
陈景行一听,顿时有点意外,立刻看向他问道:“什么事情?”
李文贵听到他的话中好像带了一点担心,便连忙解释道:“是这样,伯父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天天吃黄馍腌菜,而且那腌菜还是用粗盐腌的,又苦又涩。我觉得这样不行,至少伙食要改善下,不能天天这样吃,对身体不好。因此,我想每天能预支个几十文钱,用来改善家里的伙食。”
陈景行一听是这事,顿时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个简单,每天给你五十文如何?”
说到这里,他感觉有些少,就连忙解释道:“如今这书铺正是做大的时候,因此正是急用钱的时候,所以伯父暂时给不了太多。五十文钱,能否将就下,等过阵子,书铺的生意稳下来了,我再给你多涨点如何?”
李文贵一听,很是高兴,当即说道:“我已经预支了五十三两银子,如今还要每天再预支钱,其实是我的不对。原本是想着卖了老宅来改善伙食的,但是我爹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陈景行一听,又是哈哈一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每天五十文,找老钱支取便是!”
说到这里,他想了下又道:“钱掌柜还是让他留在书铺里忙算了,我回头叫名言跟我一起去京师。”
说完之后,他叫过一个伙计,让他去传他儿子陈名言赶来书铺。
一阵忙碌之后,陈景行带着儿子,又出发去京师了。
李文贵这边,依旧先看《三国通俗演义》,打磨细纲,然后等到三个书记员到了,便一口气完成今天的万字更新,修改之后交给钱掌柜。
钱掌柜接过稿子之后,招呼李文贵去了柜台,拿出一本账册道:“麻烦公子在这里签字画押,我给您五十文!”
李文贵知道这个钱回头要结算,从稿费里面扣除的,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账册,看了下,就写着什么时候,他领取了五十文。
内容没问题,他便签名,领取了五十文钱,然后告别了钱掌柜,赶紧去集市买菜去。
五十文,说多不多,说少,那是绝对不少的。一个月三十天来算,那是有一两五钱银子,高薪了。
普通人干一天体力活,也才能赚十几二十文的,他这五十文一天,能顶他大哥和他爹干一天还要多了。
不得不说,工种不同,收入不同。
通州是交通要道,毫无疑问,是一座大城。集市很大,商品货物也很多。
李文贵走着看着,看了一圈之后,便用三十文买了一只大活鸭。能炖汤喝,再吃肉,补补身子,改善下伙食。
精盐也是他必须要买的,不但是炒菜煮汤要用,不刷牙,时间长了也受不了。
好在明朝时候和宋元时候比起来,食盐的价格已经大幅下降了。
李文贵写穿越历史的时候有查过资料,精盐的价格,在宋朝时候,或者说南宋时候,一斤能到一百多文。
而在明朝,从开国的洪武年间到灭亡的崇祯年间,精盐的价格,也就是二十来文一斤左右。如果是产盐地,价格至少还要跌一倍。
有历史记载,万历中期时候,京师的精盐价格最低,一斤只要六文钱。
所以说,宋元时候,造反队伍中经常有贩卖私盐的人,但是明朝就没听说有这事。因为明朝的食盐价格,让食盐贩子利润少的可怜,根本壮大不起来。
之所以如此,一是和太祖皇帝是穷苦人出身有关,另外一个,就是制盐技术进步了,盐田法能大规模制造食盐,成本大幅下降。
这第一天的预支稿费,李文贵就买了一斤多精盐和一只活鸭,全部花完,然后心情愉快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