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娶苏家三小姐为侧王妃,因为是冲喜,大婚之日定得仓促,五日后。
半夏背上的鞭伤,倒也不影响行走做事。
这五日,她一直陪伴苏婉若身边。
苏婉若自从知道,要嫁给全京城最浪荡的废柴王爷,还是去冲喜,整日以泪洗面。
反反复复就说一句话。
“我该怎么办?”
苏婉若哭晕几次,水米未进,两眼通红地看着走进来的半夏。
“小姐,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有接受才能想下一步如何做。”
听到半夏如此说,苏婉若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
一把攥住半夏的手,半夏差点洒了手中的白粥。
“你有办法……让我不嫁王爷?”
苏婉若的眼睛添了几分光彩。
半夏摇摇头,一边喂苏婉若喝粥,一边宽慰主子。
“在苏府,小姐受尽欺辱,若不是冲喜,也得不了……侧王妃。”
半夏的声音越说越轻。
苏婉若知半夏说的是实情。
父亲只是兵部尚书,她又是庶女,入王府做妾已算高攀,何况是侧王妃。
半夏看苏婉若默认,便继续温言劝慰。
“王爷再不堪也是王爷,小姐嫁过去就是侧王妃。”
“还能比苏府仰人鼻息的日子差多少呢?事在人为!”
苏婉若以为半夏有办法应对王爷,结果还让她得谋事。
顿时不悦,推开粥碗。
“事在人为?你说得轻巧!”
“如果王爷日日磋磨我怎么办?”
“以后还会有王妃,容不下我,当如何?”
苏婉若越说越难受,仿佛这糟糕的日子便是当下的现实。
眼泪似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
半夏放下粥碗,看着主子这般模样,扶额叹息。
从前只听长辈说鸡娃不易,如今鸡废柴主子,才叫一个难。
苏婉若看着不说话的半夏,突然止住哭声。
“对啊,不是还有你们四个陪嫁嘛,王爷应该不会磋磨我吧。”
苏婉若说完脸颊一抹绯红,偷眼看半夏。
半夏看着苏婉若如此矫情造作,真有点绝望。
可转念一想,还是得好好培养主子。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当通房丫头,那还是努力鸡主子吧。
“小姐,我们四人陪您嫁过去,是帮您护您,好让你在王府平安度日。”
半夏伺候苏婉若躺下掖好被子,一边琢磨一边继续。
“女子嫁人是要听命于夫君,可如果您能赢得夫君的尊重。”
“远比讨好仰人鼻息过日子强百倍千倍。”
苏婉若看着半夏,点点头,她不是很明白半夏的话。
她只觉得半夏是可以帮她挡事的人,对她而言足够了。
大婚当日。
苏婉若经过半夏的劝慰,能在人前保持正常的状态。
半夏和麦冬还有另外两位陪嫁丫鬟,梳洗装扮停当,喜娘正在给苏婉若梳妆。
众人眼见着三小姐毫无征兆地,晕倒了。
一屋子的人没了主意,众人把苏婉若抬到床上,半夏正喊人去回禀夫人。
苏婉若又醒了,抓着半夏的胳膊,使劲晃。
“我好害怕行礼出错,惹恼王爷,要不你替我吧,求你了。”
喜娘怕误了吉时,在一旁催促。
半夏看看不争气的主子,一边换上喜服一边暗下决心。
“鸡别人,不如鸡自己。”
因为是冲喜,王府婚仪潦草又简单,直到半夏入洞房,王爷也没出现。
苏婉若的担心实在是多余。
洞房内王府下人散去,半夏扯下盖头,拉着苏婉若准备换衣衫。
“小姐,赶紧换回来,还好王爷没来。”
“不不,我好怕,你就继续当我吧,反正王爷也不认识我。”
苏婉若推开半夏。
“那不行,小姐必须换回来。”半夏已经顾不得许多。
她算是看清楚了,小姐是打算推她圆房,试试王爷是人还是鬼。
半夏可不想陪着主子犯蠢,两人正在推搡间,屋外传来下人声音:“王爷。”
苏婉若嘴角上扬,按住半夏坐回床边。
半夏只能重新盖上红盖头,继续演吧!
这真是坑啊!
……
半夏看到一双脚站在她的面前,迟迟没有掀盖头。
“这是四个陪嫁丫头?”
半夏听到王爷的声音,觉得有点耳熟。
半夏腹诽:还真是好色之徒,不看新娘,先问陪嫁丫头。
祈祷小姐早点当寡妇。
盖头掀开,半夏低头不敢看来人,生怕露馅。
王爷掀开盖头也没继续,半夏下意识抬头看向王爷,这张脸……。
完蛋。
原来那晚受伤的男子就是王爷,安亲王陈佑安。
……
陈佑安是被人搀扶着连喘带咳入洞房,关上门。
他便不让人搀扶了,抬眼扫了一下并排站着的四位陪嫁丫头,不禁皱眉。
他心中不悦:难道消息有误?
陈佑安漫不经心地掀开盖头,虽然新娘低头垂目,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就是她!
陈佑安面上不显分毫情绪,扔掉手中红盖头。
“苏家就是这样敷衍王府的?拿个丫头冒充小姐。”
陈佑安的这句话,像晴空炸雷。
五个女孩儿齐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言语。
半夏还在想如何解释误会,便听三小姐开口求饶。
“王爷饶命,我是苏家三小姐苏婉若,苏家没有骗您,是她!”
苏婉若抬起手指向半夏。
“她是陪嫁丫鬟半夏,是她威胁我,今晚把洞房夜让给她。”
半夏在心里问候苏家祖宗,原来苏婉若和苏婉仪没有分别。
“是吗?”
陈佑安挑眉看向半夏,蹲下来捏着半夏的脸。
“你就这么着急,爬本王的床?”
半夏是不能看这双眼睛的,可此刻无处可逃。
“不是这样……,王爷……王爷,您听奴婢解释。”
陈佑安站起来,歪躺在床上。
“说吧,看看能不能让我相信。”
半夏看看苏婉若。
“王爷明鉴,只因我家小姐早起眩晕不能行礼……”
“才出此下策,让奴婢顶替……”
苏婉若:“你胡说,明明是你……”
陈佑安抬手像拂去灰尘。
“先打二十板吧。”
上来两人拉着半夏走,苏婉若和其他三人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半夏挣扎喊道。
“王爷,我真的没想爬床……”
“五十。”
陈佑安看都不看半夏一眼。
半夏知道这五十板打完,她就没命了。
她拼尽全力挣脱,奔到床前没刹住。
只能俯下身子按住王爷的肩膀,脸怼着王爷的脸。
陈佑安的手抓了一下床褥,旋即又松开,一双深眸迎向半夏的这张脸。
半夏轻言:“那晚王爷受伤,奴婢也算有用之人。”
“如今奴婢愿为王爷驱使,否则当日受伤事情……”
陈佑安突然坐起来,半夏本能朝后倒想避开,一只大手揽住半夏的腰。
半夏感觉不到半分温度,只有侵入骨髓的凉意。
“今夜,你对本王如何有用?”
半夏心一沉暗叫不好。
“完了完了,我不想当通房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