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船夫唱道:
啊哈哈
啊哈哈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手难牵
……
他送的是人,渡的却是情。
祝仙之皱眉深思,这两个妖精是想做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戏弄一个凡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无聊了些,定然是有所他图。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祝仙之准备暗中跟踪她们。
追踪的话带着白鹿就不太方便了,他拍了拍白鹿的屁股道:“你先回家去,等我弄清楚了就回来。”
白鹿也很听话,点了点头掉头跑了,回去的时候还遇上了在原地等待的张夫子与张云生。
白鹿知道祝仙之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事,即便处理好了,也直接回家去不会再回到这儿。
啾啾啾!
翻译过来就是“走走走,跟我回家去等着吧。”
只是张夫子与张云生哪里听得懂,白鹿无奈,只能用鹿角勾着马儿的缰绳强行将他们带回家。
而追踪的祝仙之,则是已经看到了他们下船,恰巧此时雨也已经停了。
“公子,带着这把伞吧。”白衣女子将油纸伞递给公子。
“不用了姑娘,雨已经停了。”公子推拒道。
“带着吧,这个天气说不准的,保不齐就又下雨了。”青衣女子帮腔道。
“那,那就多谢了。只是我要怎么还你?”公子问道。
一把雨伞,其实无所谓还不还的。只是这公子对这小姐姐生了好感,有了那方面的遐想,所以想着多有些交集。
“呵呵,我们住在清波门白府,我姐姐叫做白素贞。我叫小青。”青衣女子回答道。
白素贞小脸一红,冲着公子行了一礼,羞羞答答地告辞离开。
看着二女离去的背影,公子恋恋不舍,怅然若失。
祝仙之见得不由的心下感慨:套路这就是套路啊,太深了。
白素贞与小青也不走大路,且越走越偏,最后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野地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祝仙之看着此地正好动手,所以也不再隐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毕竟已经被发现了。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我们!”小青拔剑喝问道。
“应当我问你才对,为何施法行雨戏耍那位公子?”祝仙之也毫不客气地喝问道。
“要你多管闲事,快给我滚,不然要了你小命。”小青凶巴巴地说道。
“小青不得无礼。”白素贞呵斥了小青一声,心里则忌惮着祝仙之的实力。
因为听祝仙之话里的意思,她在施法行雨的时候就已经被跟踪了,可她在下船之后才发现了祝仙之在跟踪自已。
要么祝仙之实力比自已强,要么他身上有什么隐匿的法宝。
这两种都足以让人忌惮,他白素贞虽然是千年蛇妖却只是野蛇罢了,并没有多少底蕴的。
所以还是先礼后兵吧,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道长容禀,我本是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在我还幼小的时候,险些丧生在捕蛇人手中,幸得一牧童相救。
而今我修炼有成,便想找牧童恩人报恩。只是时移世易,时过境迁,那牧童早已投胎转世。
我在观音菩萨像前求得一卦,得知牧童的转世今日会出现在西湖,所以带着妹妹前来寻找。
方才道长所见那位公子,就是牧童转世。所以我并非是要戏耍那公子,而是想将救命之恩给还在他身上。”白素贞详细地与祝仙之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竟然能让你看得见人的前世?”祝仙之表示怀疑,他紫霄宫中都没有这种法术。
这可涉及轮回大道,纵然有这种法术,却怎么可能是区区元婴期妖精能够施展的。
“是观音娘娘赐我的仙法。”白素贞虔诚道。
“观音娘娘?”祝仙之皱眉,如观音娘娘这种大能会传授个小小蛇妖如此高妙的仙法?
而且,观音娘娘这样的存在是否真实存在还两说着呢。
“姐姐,他这明显是不相信你。”小青怒道。
依着她的脾气,根本不会跟祝仙之解释,直接提剑斩了就是。
“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当受天诛。”白素贞对天发誓。
修士与妖精都靠着灵气修行,发誓必有天道感应。白素贞既然发誓之后又没受天罚,就说明她没有说谎。
她又哪里知道,其实一切都是假的。是那寺院主持见得白素贞日日来问菩萨,真真搅扰了菩萨清静,他便假借菩萨之名传授了一篇法门给白素贞。
白素贞以为那法门是“观世”,可观人前世今生。实际上这法门的名字叫做“水月”,是假象。
你心里想到什么,就会让你看到什么。
看到粗鄙屠夫,白素贞心里就不希望他是恩人,所以就看不到他前世是牧童。
看到俊俏许仙,就希望他是恩人,运转法门看去也就看到了牧童。
不过倘若能骗一辈子,那假的也就是真的了。
水中月只在夜里出现,只不过这个夜漫长了些许。只要不天亮,水里就一直有月亮。
“好,我姑且信你所言非虚。但是你又准备怎么报恩呢?”祝仙之暂且放下心中对观世音菩萨的怀疑,转而问白素贞的报恩方式。
“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白素贞坦言道。
在看到许仙是个英俊郎君时,她就有了这个心思,所以才会施法行雨,与许仙共乘一舟制造偶遇与邂逅。
而在小舟上,许仙表现得尤为正人君子,不惜淋雨也要跟两位女子保持距离,免得被人说闲话。
所以她就更加坚定了,以身相许的打算。
可以说,她完全就是见色起意。不然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无以为报,分分钟可以给许仙万贯家财,许他一生富贵。
“你可知人妖殊途,又怎知那公子的想法。他是否能接受一只妖成为自已的妻子?”祝仙之喝问道。
你想得倒是美,却何曾考虑过许仙的想法,问过他是否愿意。
“我我我……”白素贞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啊,许仙仅仅只是凡人罢了,会接受自已的妻子是一蛇精吗?
“白姑娘,我知你报恩乃是为了了结因果,以便更好修行。但以身相许却是殊为不智,虽然了结了救命之恩的因果,却又添了情劫,更有损修行。”祝仙之劝导道。
“是呀姐姐,这个道士说得对。”万万没想到,小青竟是站在祝仙之这边,劝说白素贞不要以身相许,这完全是在做傻事。
“我不听,我不听。除非他亲口跟我说,不愿与我相伴一生,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白素贞很执拗。
祝仙之看得出来,这白素贞已陷入情劫当中。
一见钟情不外如是。
“既如此,那便让你死心吧。”祝仙之喟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