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金又聊了一会儿,孟津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个女孩子似乎有一种魔力,总是有很高的情绪能量,调动着身边人的正面情绪,就像是先天的乐天派,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够一笑了之。
等到金栋回来,孟津从他手里接过一半的食物,准备去找朝晏云。
“朝晏云怎么住院了?”金金好奇地问道。
金栋一边整理碗筷,一边没好气地开口:“还不是为了你。”
金金一把就把孟津拉了回来,她没有了大大咧咧地模样,眼神里都是焦急:“你们去山上找我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朝晏云受了些伤,等烧退了得缝几针。”孟津拍拍金金的手,“放心吧。”
“孟孟。”金金瘪瘪嘴,感觉马上就要感动地哭出来。
“别,别整这些肉麻的。”孟津摸了摸金金的脑袋,她笑了笑,和金金摆手告别。
快走到朝晏云的病房门口时候,孟津隐约听着,里面有人在说话。
孟津有些奇怪,但她没有停下脚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她透过门中间的玻璃往里看去,一个身着黑色西服套装的男人也往孟津的方向看过来。
朝晏云看到了孟津,他表情比以往更加冰冷淡漠,冲着孟津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西装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一直看着孟津走到了朝晏云病床旁边的陪护椅上坐下。
“小少爷。”
朝晏云没有开口,他眼皮往上一抬,漆黑的眼眸里是冰冷的寒光,让人心生畏惧。
西装男人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您还是回家吧,董事长也是担心您,他的私人医生能够更好地处理您的伤口。”
“小伤而已,不用劳烦他。”朝晏云故意压低了一点声音,语气也十分冷冽,他地气场变得凌厉,表现得是将人拒之千里的样子。
西装男人还想再劝两句,但看着朝晏云的表情和神色,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来。
这位小少爷,朝家人尽皆知,脾气是出了名的倔,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就连家里的几位爷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西装男人知道说下去毫无作用,鞠了一躬,拎着公文包离开了病房。
孟津是第一次见到朝晏云这个样子,她见到的朝晏云,只是性子冷冷的,不爱说话,但却始终谦逊有礼,温和待人。
他刚才,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见到了宿敌,将自已全身的毛炸起,嘶哑着嗓子向着对方哈气。
朝晏云在自已的家里,恐怕过得并不如意。
见孟津皱着眉头看着自已,朝晏云以为她是被刚才自已的样子吓到了。
他冲着孟津微笑了一下,温和地问道:“金金怎么样了?”
“哦,”孟津回过神来,“没啥大事。”
她看了看朝晏云的输液瓶,里面大概还得有一半。
孟津打开金栋买来的晚饭,摆在了朝晏云面前的桌子上。
“先吃点东西。”
......
处理好伤口,已经快八点了。
朝晏云身体不舒服,回到病房昏昏欲睡,孟津也累了一天,她关了灯,躺在病房里另一张陪护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津睡觉向来比较死,但这一次,她却清晰地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猛地睁开眼睛,孟津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陌生。
她一时忘了,自已睡在医院里,而病床上躺着的是朝晏云。
孟津赶紧下床,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悄悄地靠近着病床。
果然,呻吟声是从朝晏云的口中发出的。
他蜷缩着身体,手紧紧地按着胃部。
“你怎么了?”孟津摇晃着朝晏云的肩膀,想要叫醒他。
但无论孟津怎么摇晃,朝晏云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细碎地呻吟声不断从他的嘴里溢出,偶尔还夹杂着一两个字,但他的声音太低了,孟津完全听不出来他想说什么。
孟津按响了墙上的紧急呼叫铃。
护士很快推门而入,她打开病房内灯的开关,小跑着来到了朝晏云的身边。
剧烈的灯光刺激着孟津的眼睛,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才发现朝晏云的病服已经沾染上了血迹。
护士一把撕开朝晏云的衣服,包扎胳膊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满。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值班的外科医生打去了电话。
孟津显然吓了一跳,这个出血量,恐怕朝晏云的伤口很早就裂开了。也就是说,他应该胃疼了很久,在床上挣扎了很久。
自已却一点都不知道。
明明,她和他之间相隔不足两米的距离。
孟津是喜欢他的,会想念他,会想和他约会,会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朝晏云对自已的关心体贴,但自已好像很少去主动地关心他。
她好像,不太主动去爱一个人。
外科医生很快就到了病房内,他掰开朝晏云捂在胃部的手,放上自已的手感受了一下。
“胃痉挛,去准备药。”
护士点点头,拔腿就往外面走。
孟津反应过来,赶紧喊了一句:“他对青霉素过敏!”
外科医生搓了搓双手,给朝晏云揉着胃部,抬头对孟津说道:“放心,用不上青霉素。”
孟津点点头,又问道:“他怎么样?”
“能有啥事,我在这呢,放心吧。”
吃了药,朝晏云逐渐放松下来,他平躺在病床上,呼吸逐渐地平稳。
麻药的药效还在,外科医生解开朝晏云的纱布,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他上了一些消毒的药,没有重新缝。
又嘱咐了孟津几句,外科医生这才离开。
孟津把陪护椅搬到朝晏云的病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她打开手机,每一个小时都盯上了一个闹钟,这才敢趴到病床边上开始睡觉。
幸好,一夜无事。
朝晏云醒来的时候,孟津顶着俩黑眼圈在打哈欠。
“醒了?”
朝晏云点点头,他坐起来,问孟津:“昨晚没休息好?”
“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了,伤口差点挣开,流了好多血。还有,你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朝晏云想了想,他睡着之前确实觉得胃不太舒服,但后面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人给自已喂了药,还以为是在做梦。
原来是真的。
“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