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宿舍的门被李晓芸推开。
潘莘和祝洪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动作吸引了片刻,眼神不自觉的离开孟津向门口望去。
“喂,”孟津压抑着嗓音开口,她的眼神始终落在潘莘身上,“看哪里呢?我在和你说话。”
祝洪在旁边咽了咽口水。
这两天来,她和孟津接触得最多,平时说话的时候,孟津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她也是见过孟津气场全开的样子,但和那个男大学生吵架的时候,孟津更多的是厌烦,没有这么地盛气凌人。
她轻轻挪动凳子,准备悄悄回到自已的床铺旁边。
孟津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她没有说话,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祝洪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动弹。
孟津重新把视线移回,她冰冷的开口:“以后但凡让我再听到一次,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故意......”
她突然不再说下去了。
“手表不错。”孟津勾起半边嘴唇来,装作无意间看见了祝洪手腕上的新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只表今天上午还在秦筱然的手上戴着。
祝洪的家庭条件比较普通,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和日常用的化妆品什么的都比较平价,这一只表,价格可不便宜。
孟津粗略的算了算,起码能抵上自已两个月的生活费。
难怪,秦筱然能来得那么及时。
敢情是祝洪在跟潘莘通风报信。
祝洪年幼,听不出来孟津话里的讽刺,她还以为孟津不再生气,真心的夸赞起来自已的手表。
“我也觉得很好看,而且表盘的颜色是蓝色的哎,我超级喜欢蓝色。”
孟津耐心地听她说完。
她点点头,环抱住双臂,随意地问着祝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啊?”祝洪显然有些懵住了,她不解地问道:“什么......什么打算?”
“和我做朋友?打听我和朝晏云的事情?然后再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你的莘姐?”
祝洪还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潘莘愤怒地站了起来:“孟津,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可你们的事办得可不好看呀。”
说完,孟津看着和自已差不多高的潘莘,她略微撑大一点自已的眼睛,偏头问道。
“对吗?”
明明是可爱的表情,但在潘莘看来只有警告的意味。
“你以为你会好过吗?”潘莘不甘示弱地提高音量,“秦筱然不仅是学生会主席,她爸还是副校长,你抢了她的男人,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孟津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毛。
“那又怎样,你可以告诉她,尽管来对付我。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量。”
“祝洪,”孟津低头看向那个一脸惊恐和疑惑地小女孩,“你心思不深,学聪明点,别让人当枪使。”
“至于你,”孟津挤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还得感谢你呢,帮我把,嗯,算是一个情敌吧,放在了明面上。”
潘莘气鼓鼓地瞪着孟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出秦筱然来,原本只是想威胁孟津。
都城大学的每一届都知道秦筱然的秦,是副校长秦天南的秦。
所以潘莘跟着秦筱然作威作福惯了,无论是哪个学生,只要自已拿出秦筱然的身份来,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已几分面子。
但孟津竟然完全不吃这一套!
见潘莘说不出话来,孟津嘲笑地冷笑了一声:“对了,要是以后你还会说出难听的话来,我就来看看你的嘴到底撕不撕地烂。”
甩下这句话,孟津转身离开,她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整理着明天要穿的军训服。
孟津很清楚,对付潘莘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忌惮自已。
起码能让她消停一阵。
宿舍的气氛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什么。
这一夜,在压抑地寂静中悄然度过。
军训时间大概要持续半个月,过了五六天的时候,孟津她们班的班代突然有事,换了一个过来。
而这个临时的班代,就是潘莘。
潘莘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能说会道,自带一种邻家姐姐的亲近气质。
短短两天,班级里大部分人都莘姐前、莘姐后的叫了起来。
潘莘得了民心,就开始每天随机叫个学生去和她帮帮忙。
有时候是给班里同学买水,有时候是给辅导员送点资料,有时候是去宿舍里点个名。
总之都是些小事。
叫了几次,潘莘就叫到了孟津。
事情还是很简单,只是让孟津和她去宿舍里点一遍名。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都得走一遍。
路上潘莘和孟津客套的聊着天,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孟津嗯嗯啊啊的敷衍着,并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深入交流。
进了男生宿舍楼,潘莘给宿管员出示了一下自已班代的证件,就带着孟津上了二楼。
原本孟津是跟在潘莘的后面,走着走着两人变成了并列。
在迈上二楼最后一个台阶后,潘莘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孟津。”她轻轻叫了一声孟津的名字,趁着孟津回头的时候把手里地点名册往她身上一推。
借着惯性,潘莘尖叫着从二楼摔了下去。
留下孟津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女生的尖叫声在男生宿舍楼显得格外明显,不少宿舍立马有男生探出头来瞧热闹。
孟津所在班级的男生,宿舍就紧挨着这个楼梯。
“怎么了?”个子最高的男生跑了出来,他噔噔几步跑下台阶,就要去搀扶潘莘。
“嘶。”潘莘的嘴里发出疼痛的抽气声,她坐在地上,看向自已的右脚踝处,眼泪已经蓄满了整个眼眶。
“先送你去医院吧。”高个子男生顺着潘莘的视线望去,担忧地说道:“别伤到骨头了。”
潘莘还没有说话,一个烫着卷发的男生也站了出来,他的个子不高,音量倒是不低。
“孟津!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