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幽寂,寒风与月光共舞。
咚咚咚——
轻微的急促敲门声,划破危险区的夜色。
“谁呀?”高乐乐身披狼皮大褂,打开房门。萧十安脸色微白,衣裳破烂如缕,内衬隐有血渍。
他径直跨步而入,“冻死了,有衣裳没?”
“你咋了?”
“还好意思问?住的什么狗屎地方?大老远跑过来帮你看病,结果呢!遇到几只食尸鬼,衣服都被咬烂了好吧…”
“啊?不好意思哦。”高乐乐关上房门,从衣柜拿了件皮衣,“难怪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下不为例啊,今天看在老同学份上,特意过来的。”萧十安径直坐下,拿起桌上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哦哦哦,好。”
高乐乐咬牙轻轻脱去外套,胸腹肩背裹满纱布,血渍隐现,“来吧,你快点。我今天感冒,晚上迷迷瞪瞪一直打盹。”
萧十安眉头微蹙,“快不了,你这遍体鳞伤啊,忍着点。”话毕,伸手从她后背开始撕开纱布条。
“啊?你不用术法吗?”高乐乐咬牙忍住疼痛。
“法力透支了。”萧十安将纱布撕下,在身上蹭了蹭,旋即丢到垃圾桶。
对方后背仅剩最后一层薄布,他掌心贴紧,荧绿光芒闪烁,“这样会慢一点,但是不怎么消耗法力。”
“行吧。”高乐乐掌心翻动,用精元为自已提供热量,旋即手撑下颔,肘顶桌面,打起盹来。
两个小时后,萧十安轻擦额间细密汗珠,拿出手机瞥了眼,惊叫道:“我去,11点了都,我都来了3小时啦。”
“啊?这么久了吗?”
高乐乐起身,“三个小时你一直保持这姿势,累坏了吧?”
“还好。”萧十安摆摆手,“胸太小,我就不治了,走啦!”
“你特么眼瞎啊!”高乐乐抓起桌上一个药罐,朝刚走出房门的萧十安砸去。
萧十安反手接住,头也不回,将药罐子砸在她的胸膛,随之落下的还有一道翠绿荧光。
弹指间,伤口结痂再脱落,瞬间犹如婴儿肌肤般嫩滑。
……
翌日。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天傍晚,我们班冉壮同学,与妖魔殊死搏斗,英勇牺牲。”李老师神情肃穆,面色悲恸。
不少同学惊呼出声,更多的是麻木。
“全体起立!”
“默哀三分钟!”
萧十安垂眸,神识大开,感受着身侧众人的情绪。发现悲伤的仅是少数相处不错的好友,少数中还有部分是装出来的,更多人只是吃惊,也不是不可思议,仅仅只是惊讶事情的突然。
良久,待众人坐下。
李老师缓缓开口:“这个班高一时59人,如今仅剩最后25人,其中中阶武者1名,3级武者6人,2级武者14人,还有4名同学原地踏步,三年来寸步未进。
我提醒一下,这4名同学若是毕业前无法晋升到2级,大概率毕不了业,除非你文化课满分。说到文化课,昨天的卷子有3个人没交!”
说到这里,李老师桌子一拍,“杨凯,钱宝,樊天,不要仗着自已是世家子弟,这么目无师长,下不为例!”
“哦。”
三人瘪瘪嘴。
“下面过来拿卷子,鹿鹿95分!”
“许甜儿92分!”
“翟鑫77分!”
“…”
“李大春25!”
伴随着哄堂大笑,一个高大木讷的男子起身,尴尬走上讲台,捡起地上的试卷。
“大家别笑,下面这个人才分数极高。”李老师脸色铁青。
“谁呀?”
“还有比傻大春分数低的?”众人知道李老师念分数都是从高往低,纷纷笑起来。当然,有一个人不知道。
“萧十安!自已上来拿卷子!”李老师眸间火光隐蕴,犹如朝阳初升。
萧十安正沉浸在自已世界,签字笔在4A纸上不停勾勾画画,如果有人懂便能认出,那是陨石术魔法阵图。
“萧十安!”
伴随着一声咆哮,所有目光聚集一处。萧十安急忙搁笔起身,走到讲台,俯身捡起试卷,喃喃道:“不是吧?我能考81分?”
全班愕然,不是吧?第三名?
李老师气得手指直颤,“卷子拿反了!滚到座位去!这个卷子不难,不懂的课后问同学,尤其是向鹿鹿、许甜儿两位学习。在这里,我着重表扬这两位,居然做对了三道难度极高的一元二次方程。”
杨凯撇撇嘴,“不愧是我老婆。”
钱宝不屑一顾,“这些女人,净整这些没用的。”
樊天眼观鼻,鼻观心,脸如扑克。
萧十安一甩左臂,袍袖打结起舞,在半空做出一个竖大拇指状。
“牛逼啊,小安子,你还会变魔术啊?”杨凯直接跳将起来。
“杨凯坐下!下面再发一套卷子!”李老师呵斥道。
“啊…又做…”
待卷子发下,萧十安顿时头痛欲裂,不懂为何,一看到这些东西,前身的记忆瞬间成为一团浆糊。
数分钟后,就在他还在思索第一道题‘请写出蓝星与月球的距离’的时候,鹿鹿举起手,“老师,第8题没正确答案啊?”
李老师轻推鼻梁眼镜,仔细检查一番后,淡淡说道:“不好意思,这道题四个选项里没正确答案,现在我们把C选项的108?改为108㎡。”
萧十安一听乐了,直接在第八题后面写了个大大的C。
这时,一道突兀声响起:“欸?老师,这道题岂不就是选C啦?”
李老师老脸一黑,眼珠微转,“这道题改为,写出运算过程。”
“草!”
众人纷纷朝先前那人看去,瞧见是钱宝,顿时不吱声起来。
“这卷子谁出题的啊?这么多问题?”钱宝笔一甩,嚷嚷起来。
李老师双手抱臂,脸不红心不跳说道:“隔壁老王出的,怎么了?”
“你这第二题‘1的50次方=’我刚做完,咋第三题又是‘1的100次方=’啊?我草稿纸哪够啊?”
萧十安瞥了眼同桌,好家伙,草稿纸上写满了——1×1×1×1×1×1×1×1×1×1×1…足足五十个。
李老师正欲说话,杨凯举起手来,“老师这题也有问题,这个‘钱宝以每小时50公里的速度,追赶每小时30公里的鹿鹿,双方相距10公里,要多久能追上’不符合逻辑,钱宝根本不可能追女人。”
“那这道题钱宝改为鹿鹿,鹿鹿改为钱宝,名字对调一下。”李老师无奈道。
“不对啊,鹿鹿跑得根本没我快,咋可能追上我?”钱宝满脸不屑。
“女追男,隔层纱,我觉得能追上。”李老师翻了个白眼。
“老师,你根本不懂数学!”
“钱宝,你根本不懂舔狗!”
这时,李大春霍然站起,眼珠瞪圆。
李老师讲台一拍,震得粉笔灰乱溅,“大傻春,你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嘭的一声,李大春一屁股坐下,“老师,你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我不想学,我想学武道。”
李老师手指轻弹,一枚粉笔头精确砸在对方头顶,“傻孩子,不许这么说自已,下节课是柔道术,让你们打得痛快。”
李大春呵呵直乐。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萧十安,你出来一下。”男子矮壮,粗糙右脸颊有个拳头大小的青色胎记,神情肃然。
萧十安瞧见此人肩章,一条杠。
准尉!
他不认识此人,急忙看向老师。
李老师眉头微蹙,“石大人,什么事?”
“镇妖司一名士官昨夜失踪,有人检举萧十安,我来例行询问。”石奉淡淡开口。
“青面兽,你可别污蔑我兄弟啊。”杨凯三指转着笔,吊儿郎当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