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囚困
凤衍离开之后，矜萧一直在暗中查案。
后来又因寻找凤衍，旧伤复发，只能回龙宫闭关养伤。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凤衍的时候，二人竟会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凤衍在与鸟族合作。
他只知道他羽翼丰满，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却从不知道他竟然在暗地里养了这么多自已的亲信。
他带人闯了进来，却没动这东岳大州上的一草一木。
他只要矜萧。
矜萧知道，从他将这孩子抱回来的第一日起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再见时，凤衍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他身穿战甲，威风飒飒，衣袂飞扬。再也没有当年在他身旁撒娇，求他拥抱，叫他师尊的孩子了。
幽碧色的龙身从水中一跃而出，带出星星点点的水波，在空中飞舞犹如白练。
幻化人形，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云巅之上。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男人将龙宫毁的彻彻底底，将桌上的那个插着干枯玉兰花的瓶子当场打碎。
枯花坠到了地上，被他碾作了灰烬。
矜萧站在一侧，闭上了眼睛，可心口却在隐隐作痛。
男人将矜萧带了回去。
他折辱他，谩骂他，将这世间最难听肮脏的词语给了他曾经最尊敬最爱护的人。
在他心里，矜萧像是永远都不会痛似的。
他趁着矜萧身体未愈，封了他的灵力，将他囚禁在了鸟族的凤凰山，山上多梧桐，可真正的凤凰却只有凤衍一人。
其他的鸟族大多血统不纯，更没有真正的首领。凤凰真身现世，鸟族无不俯首称臣。
凤衍欺他辱他，他都能忍受，可唯独这一件事，绝对不行。
“渊儿，我是你师尊…”
“师尊？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收我为徒的真正用意吗？你喜欢我父亲是不是？”
听到这话，矜萧一惊，面色难堪，一时不敢与凤衍对视。
见状，凤衍顿时明白了答案。
“所以，你真的喜欢我父亲？你把我带回来抚养就是为了他？”
矜萧依然不语。
凤衍砸了满屋的东西，最后红着眼睛的箍住了矜萧的双臂，“我还以为这是假的，没想到真的喜欢他啊。既然喜欢，为什么又杀了他？你将我养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为了从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为了弥补你的遗憾？你收我为徒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你嫉妒毓吟，就像是当初嫉妒我母亲一样？所以你就杀了他！我的好师尊啊，你可真是歹毒啊…”
“我没做过。”矜萧依然冷声否认，将头移到一旁，似是不愿多看凤衍一眼。
不知是哪里惹怒了男人，男人掐住了的矜萧的下巴，在他的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唇瓣出血，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时候，他才松了口。
他的模样狠厉，眼神狰狞，恶狠狠的看着他，“怎么，你没话说了，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你没做？难道你没有杀我父亲，你没有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矜萧，你对我真的只是师徒之情吗？如果不是你杀了他，我又何须你来抚养？既然你杀了毓吟，那你便来替他吧。”
矜萧心中一痛。他以为自已早就麻木了，没想到再次被剖开的时候，还是会痛。
他没了灵力，自是反抗不了凤衍。
身上狼藉一片，眼尾泛红，雪色的发丝散乱满床。
他身有内伤，灵力被封，只能勉强维持人形。
幽蓝色龙角从发鬓边出现，泛着碧色的幽光。
不知怎的， 凤衍竟动情的吻上了那龙角，轻轻碰了碰，仿佛刚才的厌恶都不曾出现过似的。
时常出现在矜萧回忆中的只有那个多年前让他动情的人。
每次午夜梦回，他总是会被那日发生的事情醒。
梦里，他手持一柄长剑，贯穿那人的心口。
那人倒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族人将他带了回去，最后还是没能活过来。
真的是误杀，为何…就没有人会相信他呢…
那是他此生爱过的第一个人，矜萧没想过杀他
此时矜萧并没有意识到凤衍对自已的温情，他闭上眼睛看见的只有那个人，那个死在他手里的人。
凤衍是故意的，他明知于他而言最痛的不过就是那个人的死，他还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地按在他的伤口上。
直到伤口鲜血淋漓，他才肯住手。
“师尊，你将我当作什么？你真的将我当成你的徒弟吗？还是我父亲的替身？你对我的宠爱，是不是都是假的啊…”
“师尊，你说话啊…“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甚至开始忍不住，开始低吟，开始怀疑。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矜萧的耳朵低语着，却始终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后来，矜萧维持不住人形，幻化成了一只小龙，盘旋在了床上，紧紧的闭上了幽蓝色的眼睛。
凤衍神情麻木，抬手拭去了矜萧眼角的泪痕，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随后整理了自已身上的衣服，待到恢复原状了才走了出去。
他吩咐门口的侍者，“看好这里，不准他出来。”
后来，矜萧被困在这里已有两百多年了。
你问矜萧恨不恨凤衍？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是他一直宠爱的徒儿，是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一直都在悉心教导的孩子。
凤衍已经一连几日没有来过这里了，矜萧每日都在吃侍者送来的药，精神渐渐好了一些，又恢复了人形。
听说男人得知了毓吟不是九尾狐的事情，正在大发雷霆。
矜萧闻言，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没想到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他举步生风，呈雷霆之势，屏退了众人，将矜萧一把推倒在了床上。
“你是不是真的他不是九尾狐，你知道却不告诉我！“
矜萧拂开了他的手，“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以你的修为道行，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却不告诉我？！”
矜萧重新捡起掉到了地上的书，“你既然喜欢他，自然是喜欢他的品性喜欢他这个人，总不会是喜欢这个人的样貌吧？渊儿，其实你自已也已经察觉到了 ，是你不愿意面对真相，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