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师尊，你看看我嘛
可是凤衍转念又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若是他现在忏悔，没有继续犯下那些罪过，说不定师尊还会原谅他呢。
矜萧不知凤衍所想，只觉得这家伙今日一反常态。
可他已经领教过这小子发疯的样子了，他不想再招惹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人正说这话，下人突然奉早膳走了进来。
“君上，您该用早膳了。”
来人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垂下了头。
他们看见君上正给那人揉着腰捏着肩，就算被拒绝了也笑吟吟的，一点也不像是生气被逼迫的样子。
“放在那儿吧。”
见矜萧站了起来，凤衍抓起下人手中的狐裘，就披在了矜萧的肩上。
“师尊，早上露重，您刚起身还是披上吧。”
随后凤衍拉着矜萧走到桌边，却又在对方即将要坐下的时候，突然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矜萧无奈，心知终于要来了。
却不料，下一刻凤衍竟让人拿软垫来。他将软垫放在了椅子上，才扶着他坐下。
凤衍打定主意，要趁师尊失忆的时候，彻底扭转自已在师尊心中的负面形象，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嘛。
可矜萧不知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竟突然又想玩起了师徒情深那一套。
比起这样和善的模样，他更想看到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凤衍，最起码那样就不用担心他会在什么时候翻脸了。
“师尊，尝尝这个，你看你喜不喜欢？”
其实像他们这种神仙，到了这种境界，哪里还用得着吃饭，也不知今天凤衍是抽什么风，竟拉着他一同吃饭。
矜萧眉头微蹙，望着碟中的那块糕点。
他没动。
裴凤衍一直都在关注他，此时见他不动，不禁疑惑，“师尊不喜欢吗？那还是喝些粥吧。”
说着，又将一碗粥推到了他的手边。
矜萧被他的视线刺的有些发烫，硬着头皮端起了那碗粥，轻轻喝了一口，却被烫的皱眉。
“烫着了？”
凤衍忙着夺过碗，掐着矜萧的下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焦急道，“都红了。”
矜萧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推开了凤衍的手，“我早已不食这些东西了，你自已吃吧。”
凤衍有些委屈。本想在师尊面前刷一刷好形象，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转头冲着下人便吼，“你们都是死的不成？这么热也敢端上来，可见平日里没少怠慢我师尊！都给我滚出去领罚！”
话落凤衍又忙着抓住了矜萧，软声道，“师尊，你的嘴巴疼不疼，敷些药吧，我看它都红了，下次再吃饭的时候肯定会难受。”
见凤衍这仿若戏剧变脸一样的模样，矜萧简直是瞠目结舌。他对此不发一言，只想快步逃离裴凤衍的所在范围。
凤衍本也不饿，见矜萧走了，他也坐不住的跟在了矜萧的身后。
“师尊可累了，还要再睡一会儿？”
“……”
“师尊，您什么时候身体好一些了，我带您出去逛逛吧，您还没见过凤凰山的美景吧？我想带您去山顶，那里有一棵万年的梧桐树，听说，以前那里栖了很多凤凰。”
任凭凤衍舌灿生莲，矜萧也不曾多看他一眼。他说了一大堆，只换回来了矜萧极为冷淡的两个字，“不用。”
凤衍见一直碰壁，真是急的团团转。
矜萧在渊雨殿待了一整日没出门，凤衍自然紧紧缠着。到了夜晚，他极为自然的就爬上了矜萧的床。
矜萧面无表情，坐在桌边，竟是连动也未动一下，就好像殿内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时间越来越晚，凤衍有些困了。可矜萧却还坐在桌边，拿着一本他根本看不懂的书在那里翻来翻去。
矜萧在看书，凤衍在看他。
矜萧看的认真，自然没有发现凤衍看他的眼神。
凤衍也不急，坐在床前，晃着腿，支着下巴看着他。
不得不说，矜萧的模样确实好看，是他在这么多个世界中从未见过的极佳面孔。
那张脸既隐忍又坚韧，带着不屈和不甘，尤其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更为动人。
只是想想，凤衍就感觉身体开始不对劲了，裴凤衍吓得扯过了身后的锦被一把遮住。
他暗骂自已卑鄙无耻，竟还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的动静太大，矜萧下意识的往他那儿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裴凤衍就感觉身下变得更难受了。
他慌着移开视线，扭头看向别处。
但是他遮挡的动作太过明显，矜萧只不过愣了一会儿就明白了。
矜萧也慌着挪开了视线，身子极为不自在的动了动。
凤衍声音沙哑，“师尊，我困了…”
“……”
无人应他。
“师尊…”
“师尊，渊儿好困…”
凤衍此时竟不惜用上了撒娇，这让矜萧有些动容。
“君上困了，就早些回去吧。”
裴凤衍一顿，神色一凛，“师尊方才唤我什么？”
坐在桌边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
他也顾不上遮掩，掀了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矜萧的身边。“师尊方才唤我君上？我是师尊的徒弟，师尊怎么能这么生分的叫我。”
凤衍那语气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他跪在矜萧脚边，脸颊一直不停的蹭着矜萧的大腿和腰腹。
矜萧翻书的手未停，“我不是你师尊，你也不是我徒弟。”
凤衍急了，“可是，就是师尊亲手把我养大的。”说着，他按住了矜萧的书，迫使他看向自已。
“任何人都可以把你养大，我也没什么特殊的。”
“可是把我带回东岳的人是师尊。是你说要做我师尊的，那些都不作数了吗，你后悔了？”
矜萧不答，眼睛中冒着寒光，已是默认。
凤衍哪里还敢再撒娇耍赖，忙着跪好，“师尊，渊儿已经知道错了，求师尊心疼可怜渊儿，赏渊儿一个笑脸吧？”
矜萧眉头紧锁，到了最后竟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凤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站了起来，面上阴沉。
对于凤衍的反应，矜萧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装了这么久，也该露出真面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