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卿卿澄净的双眸,空如略一思索,答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卿卿颔首:“受教了,多谢禅师,卿卿会好好领悟这句话,但愿不辜负今日禅师所授。”
离开客堂,萧云澈问道:“空如禅师的话你听懂了?”
卿卿笑了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诸多选择前坚定本心,造化如何,因缘际会,便不是卿卿能左右得了的了。”
唐珂几人已经许完愿出来了,卿卿向他们走去,步伐轻盈,似乎没有什么能困住她的样子。
萧云澈看着卿卿的倩影,突然就想到了那句——佛性常自在。
众人出了山门,叽叽喳喳地下山,令狐舟好奇吴玄许了什么愿,一直问个不停。吴玄坚持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紧闭嘴巴。
令狐舟开始坏笑:“若是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的话,那我如果猜中了说出来,岂不是也能破你的愿了?”
接着令狐舟就开始乱猜吴玄的愿望,吴玄对此事颇为认真,此时真的担心令狐舟猜中,追着他要捂他的嘴。
这样追逐打闹着,下山倒是快了很多,到山脚下面是已经将近晚饭时分,几人都饥肠辘辘了。
“王爷,你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客栈吗?”唐珂问。
“这样的山下一般都有客栈可以落脚,我们找找周围。”
萧云澈问马夫可有注意附近有没有客栈时,马夫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坳一指:
“那儿似乎是一个客栈,但是比较奇怪的是,今天一天都没有炊烟升起,不知道是不是没人住了。”
萧云澈眯着眼睛远远地看那客栈,确实没有炊烟,但是扫视周围,目光所及之内似乎只有这个客栈了。
最终大家一致决定过去看看,骑上马一路奔袭,天色将暗时众人到了客栈近前。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确实是一个客栈。
只是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门就已经关上了。
萧云澈在窗口往里面看去,可能是还未掌灯的缘故,客栈之内看着黑黢黢的,颇为冷清,也没有见到人在其中走动,但是明显不是无人居住的地方。
萧云澈说:“这客栈有些奇怪,我先去看看。”说着便上前‘咚咚’叩门。
小白一把拉住萧云澈:“王爷,不对劲,似乎有人在看着我们,但是我还没发现人。这目光不善,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但是天气已经越来越黑,再找一家客栈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还有多远。
仗着艺高人胆大,萧云澈执意进去看看。
“会不会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卿卿问。
夏夏说:“里面有人,我能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只是不甚清晰。”
萧云澈又叩了两下门,朗声道 :“店家开一下门,我们是过路之人,前来投宿。”
等了好一会儿,夏夏说:“有人来了。”说完大门一动,出来一位老者。
灰白的发丝裹挟在凌乱的发髻中,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但是依稀能看清左边脸颊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把萧云澈吓了一跳。
好歹是见着个活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老者只打开了一条缝,目光在萧云澈几人中逡巡,继而用沙哑阴沉的嗓音说道:“客官,小店今天已经打烊了。”
四周寂寂,只有山里偶尔的鸟鸣虫叫,萧然说:
“老人家,这开客栈的哪有挡客人的道理?况且依我看,你这客栈中现下根本就没有人住,为何不招待我们?”
老者缓缓抬起头,萧然发现他双眼浑浊,似乎目光无法聚焦。
老者声音沙哑低沉,说话含混,要集中精力才能勉强听得出来:
“这客栈只有我和我女儿,夜深了多有不便,你们人太多了,我们无力应付。客官再寻他处吧。”
说着又要将门关上,萧云澈向前一步,说道:
“老人家,如今天色已晚,再寻别的住处未必顺利。我们几人只要有个住的对方就行,吃食什么的不甚在意,自已解决也可以。烦请您让我们能暂时歇脚,宿费不是问题。”
说着萧云澈在怀中取了一锭银子,老者不做声,萧云澈又在怀中取了一锭:“这些足有二十两银子,应该够我们几人一晚的宿费了。”
白花花的银子映在老者浑浊的眼中,他似乎有些心动,但是想了想还是摇头:“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快走吧。”
说着就要将萧然的手拿开强行关门。
卿卿朗声说:“客栈不接生意,恐怕是个黑店吧?明日便报了官府,让他们来查查这客栈里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到官府,老者关门的姿势明显一顿,似乎很是纠结是不是应该放他们进来。
此时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呀爹,人家都说了只是需要个地方落脚,出门在外的不容易,让人家进来吧。”
说着,一个女人扭着腰肢走到了门口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家本以为老者说的女儿大概还年轻,所以夜晚恐有不便,等着女人现身,大家才发现并非如此——
这女子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她身着一袭色彩斑斓的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丝带,勾勒出她那纤细的腰肢,胸前丰满更添几分风韵。
她眸中含情,来回扫视着卓然而立的萧云澈,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扇动,顾盼生辉。
胭红的口脂衬得上扬的嘴角更显风情,把萧云澈看得只觉目光都无处安放。
她微微点头致意:“我是红三娘,这儿的老板娘,各位叫我三娘就好。请进吧。”
那老者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什么,闪开身让众人进去了,并随着萧云澈前去拴马。
虽然觉得这客栈古怪,但是也只能这样了,众人依次进了客栈,卿卿悄声问小白:“小白,你看这老板娘怎么回事?”
这老板娘似乎听见了卿卿的话,目光向这边扫视过来,正对上小白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把小白都看得呆了。
小白慢慢将头偏向卿卿:“姐姐,这老板娘好像要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