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竹和神山也跟着沈玉暄一起朝枯木大师行礼。
山洞里似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随后,枯木大师身后的石壁,竟然缓缓打开了。
沈玉暄走进去,他的眼睛一亮,有希望了!
这个是一个破损的传送法印。
要是修好了,倒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三个人里,只有沈玉暄能够补好这个法阵。
“这个可能会费一点时间,筱竹你和神山注意一点外面。”沈玉暄认真道。
季筱竹点点头,和神山一起守住外面的屏障。
走远了一点,神山才迟疑的问道:“师姐……为何沈师叔唤你筱竹?”
季筱竹道:“季问寻是假名,我的原名叫季筱竹。”
神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师姐,我不知道。”
季筱竹笑道:“这没什么好抱歉。”
“对了,你怎么出现在回龙塔里?”季筱竹免不得问道。
神山说起来还有点难以启齿,“这个啊……”
神山阿三在知道季筱竹抱着沈玉暄的仙躯跳下了翡翠湖后,他便毫不犹豫跳了下来。
神三正巧落到了回龙塔此地,惨遭围攻。
后被假扮成季筱竹的鬼孩儿所骗,神山一瞧见“季筱竹”,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季筱竹”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最后自已乖乖上了十字架。
成为了鬼孩儿汲取法力的能量体,维持她的形态,而被夺走法力的神山,日渐枯瘦。
直到现在,真正的季筱竹出现了。
季筱竹隐隐觉得,此事与枯木大师有关。
说起来,季筱竹和神山渊源极深。
没有季筱竹,就没有现在的神山;没有神山,就没有现在活着的季筱竹。
季筱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神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吸鼻涕的流浪儿。
那是季筱竹毁容的第一年。
沈玉暄本想带季筱竹出门散心,宗主临时下令让二人勘察梦魇一事,此地正是他们准备去的地方。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那山清水秀之地,竟然也不安分,刁民甚多,还混着不少妖怪。
其中最出名的无疑是卿来楼,听说此地曾是一座废弃的寺庙,后来被推平了成了酒楼,再后来鱼龙混杂,逐渐演变成了青楼。
季筱竹和沈玉瑄兵分两路。
就是在季筱竹没看到的时候,沈玉瑄被路边卖桂花糕的骗走了,骗去了卿来楼。
季筱竹此时还不知道。
梦魇的源头是崔府,季筱竹一路查探。
季筱竹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听到吵闹的声音,她好奇的望了望,几个小乞儿围着的,不知道在干嘛。
季筱竹没关心,接着往前找线索,但是线索中断,再次回到了原地。
季筱竹第二次经过巷子的时候,那里的的小乞儿散了,只剩下两个,嘴里骂着粗话,正对着地上一个小孩儿拳打脚踢。
季筱竹刚穿书那会儿,也是小乞儿,被打被骂和狗抢食,她很清楚那个滋味。
季筱竹伸手,给那两个小孩儿一人一巴掌,打他们的脑袋。
一个还没回头,就开始骂娘了,但回过头来看见一个脸又冷又凶还带着面具的女人。
那个小孩儿吓糊涂了,他们很会看人下菜,他们知道这个恶女人不好对付。
另一个小孩儿却大大莱莱地摊手问着要钱。
季筱竹笑得很冷,笑起来一点也不温柔。
“钱没有,耳巴子我有,你要哪个?”
“你知道俺老大是谁吗?”那个流鼻涕长得壮壮的孩子昂首挺胸道。
“二狗,我们还是走吧,少给老大惹麻烦。”另一个瘦得跟个竹竿但是瞧着机灵的孩子劝道。
二狗猛吸一鼻涕,然后朝瘦子“tui”了一声,“你没出息,我们怎么可以丢老大的脸?”
二狗年纪不大,但已经快到季筱竹肩膀高了,那时的季筱竹年纪也不大,身高也还没发育成熟,所以对二狗来说,他根本不卡在眼里。
二狗不知何时从后腰处掏出一把崭新的小刀,他故意拿在手里晃晃,威胁季筱竹道:“今天,给哥好好把钱掏出来,我二狗大发慈悲饶你一会儿,不然……”
季筱竹压根都不用动剑,那时她的脾气也算不上好,她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二狗一个嘴巴子。
或许季筱竹又想到了当初自已被欺负的情景,她一时间没控制住力道,再加上她现已是修仙者者了,二狗那肥硕的小身体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坑。
二狗手中的小刀掉在了地上,季筱竹一脚踩上去,小刀就碎成了几段。
季筱竹淡淡道:“这么小就玩刀,小心尿裤子。”
那个小瘦子早就被吓得腿打颤了,他看到二狗被打,怕被殃及池鱼,他毫不犹豫地两腿一跪,“女侠,打了他就别打我了,饶我一条小命吧……”
季筱竹见他也算识趣,“滚吧。”
小瘦子跑,他也算仗义,没忘带上二狗,他看着瘦瘦的,力气还不小,拖起二狗的腿就一溜烟没了。
季筱竹可能没有看见,那个蹲在地上,脏兮兮地孩子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
季筱竹也没打算把这被打的小孩儿拉起来,她随意看了他一眼,便道:“我能帮你一回,但你不可能次次就遇见像我这样帮你的,自已好自为之吧。”
孩子没说话,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季筱竹话说完了,迈腿就走。
这个孩子居然屁颠颠地一直跟在了她的身后。
季筱竹走了一段路,她倏然停下,这孩子差点撞上他。
孩子或许是怕季筱竹讨厌他,怕弄脏了她的衣裳,孩子立马后退了一步。
季筱竹语气里几乎不带一丝情绪。
“别跟着我。”
孩子默不作声。
季筱竹接着走,孩子亦步亦趋。
季筱竹加快了脚步,混在人群里试图甩掉他。
但是在季筱竹放心的时候,她一转头,和那双纯净无瑕的眼睛对视上了。
那双眼睛干净得像雪山的泉水,清澈纯净。
季筱竹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不会给你钱的。”她自已都穷得揭不开锅。
孩子摇摇头,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季筱竹。
季筱竹目光复杂地看他一眼,也不再管他,转身上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