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阳光,梵音阁被笼罩在黑暗中,周遭狂风大作,吹得花叶纷飞。
镜梨坐在窗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一阵法术搏击声此起彼伏传来,镜梨困意全无。
她起身走到门口,刚抬手准备开门,不料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小梨……”白砚尘浑身是血,衣裳被划破了好几道痕,眉头紧皱之下是直冒的冷汗。
镜梨吓坏了,赶忙扶住白砚尘,“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突然,一只手扶上门框,朱玉狼狈的出现在镜梨面前,她同样也是受了很重的伤。
朱玉气喘吁吁道:“先逃命……后面再说。”
于是,镜梨与朱玉合力扶起白砚尘,着急忙慌的往院外跑去。
一来到外面,梵音阁简直乱了套。
梵音阁弟子在自相残杀,而始作俑者竟是景霄。
很快,景霄注意到了他们一行人。
“快走!”朱玉独自留下来拖住景霄。
可奈何她一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危急时刻,一道强盛的剑意破空划来。
镜梨持剑出招迅猛,剑光所到之处,掀起一片洁白的风铃花。
景霄寒芒掠过瞳孔,他盯着朱玉的眼神依旧柔意轻泛,转向镜梨时,却隐着丝丝阴狠和森寒。
“师妹,我不想伤你,你不要再拦我了。”
朱玉:“师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吧!梵音阁百年基业都要被你毁了!”
景霄怒道:“只有我!才能光复梵音阁,白砚尘他什么也不是!为了个女人,竟然动用洗髓经,简直愚不可及!
明明我也是天之骄子,凭什么不是我做阁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朱玉:“糟了,心魔横生,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你带砚尘先走。”说完,镜梨出剑刺去。
剑光驱散乌云普照直下,镜梨身法诡异,长剑舞动间,带起一片片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景霄凝神聚气,他不紧不慢的吹动禅音笛。
笛声与剑光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华。
两人招式凌厉,一时间,竟打得不相上下。
忽然间,景霄戾气翻倍增长,他眸色渐渐被血红代替,吹出的笛声阴森可怖,悲鸣断肠。
白砚尘语气虚弱道:“这是绝思曲……会乱人心神,师妹快去帮她。”
景霄将自已的灵力注入禅音笛中,吹奏出的音律攻击威力巨大,可摧毁一切,同时还乱人心智。
“哐当”一声,风铃剑落地。
镜梨双手捂住耳朵,头痛欲裂的跪在地上,眼前重影不断,她难受得如同遭受雷刑,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
朱玉拨动天雪箜篌,一曲问心与绝思对奏。
景霄高声怒喝:“谁也不能阻我!”
禅音笛振出的音律侵入体内,众人被弹飞出去,五脏六腑好似被震碎了一般,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吐出。
另一边——
桑榆还不知道前殿发生了什么,她正迈着轻快的小步伐,满脸笑容的去找君樾。
一出院子就碰上了景霄,他目光幽深的转来,令桑榆感到背后发凉。
“桑姑娘这是要去哪?”景霄问道,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
桑榆礼貌性的笑了笑,“去找君樾。”
景霄眉梢轻挑道:“他在乐殿习武,这里你不熟悉,我带你过去吧?”
桑榆犹豫了一下:“那……那好吧,有劳了。”
“举手之劳。”
景霄走在桑榆的前面,他步履缓慢,刻意迁就着桑榆。
不知走了多久,还没有到乐殿。
他该不会是骗她的吧?桑榆越想越害怕。
景霄察觉到后,轻笑一声问:“桑姑娘这是怎么了?我看你神色不定的。”
桑榆急忙回道:“没,没什么。”
前方是一道花廊,待桑榆踏入这里时,一抹无形的花香扑入她的鼻子,她的瞳色闪起粉色的星光,整个人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景霄走到桑榆面前,微微俯下身,气息落在她的耳畔,冷沉的音调像沾满冰霜的长钩:“从现在开始,你喜欢的人是我,你要与我同一战线,知道了吗?”
桑榆双眼无神的低垂着,她像木头人一样僵硬的点头。
景霄又问道:“那你愿意为了我,杀了君樾他们吗?”
桑榆:“愿意。”
惑人的花香散去,桑榆昏倒在景霄怀中。
他眼神微微一沉,露出狡诈的笑意。
外出的君樾与沈思齐一道回来。
他们刚进来,瞬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了。
梵音阁上下弥漫着硝烟,曾是曲音流转的音修名门,此刻只剩下满目疮痍,以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梵音阁弟子。
两人警惕起来,各自握着法器,一步一步往里走。
他们四处张望,在墙角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梵音阁弟子。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君樾急问道。
弟子低咳道:“景霄发动内乱,想要夺取阁主之位,阁主他们被抓去了……”
话音刚落,景霄出现在他们面前,令人惊讶的是,桑榆居然跟在他的身边。
“桑榆快过来!”君樾上前想要把她救回来。
景霄挥手甩出一道法术,将君樾逼退数步。
桑榆站在那,唇角的笑意诡异:“我为什么要过来?我要留在他的身边。”
“你说什么?”君樾顿时愣住了。
桑榆道:“我喜欢的人是他,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在胡说什么!”君樾情绪激动了起来。
桑榆:“我没有胡说,我就是喜欢他。”
君樾拔剑击向景霄,他的剑法狠厉,心神恍惚之间,被葬花剑的邪恶剑意带动,一招一式皆取对方命门。
景霄故意败下阵来。
君樾快步上前,拉起桑榆的手,带她离开。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君樾低头一看,桑榆竟将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身体。
“你……”君樾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桑榆面无表情,神情呆滞,复而一捅了一刀。
“阻碍我的人,下场就是死。”
沈思齐一眼看出了不对劲:“不好……她被景霄控制了。”
君樾紧紧握住桑榆的手,眼底的泪花夺眶而出:“桑榆你醒醒,你被他控制了,你喜欢的人是我才对啊……”
那双仿佛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桑榆轻蔑一笑,伸手推开君樾:“我没有被控制,我就是喜欢他。”
“不要……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的!”君樾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他的肩膀微微塌下去,哭得让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