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调戏他一下
林清颜站在帐中，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直到沈萧然的话音落下，她的神情才稍有一丝松动。她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无奈又带着几分调侃。
“怎么，元帅抓细作的瘾还没过完啊？”她轻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
沈萧然眉头微蹙，显然对她的戏谑语气不甚在意，但目光扫过她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凝视片刻，平淡回应：“军中事宜，岂容半点大意？若真有细作，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郑氏父女细作身份已经揭露，得以处置，但他们种下的猜忌并不是空穴来风。青儿是传信来到军中，无人认识，若不是她前后为了军中忙碌许多，他或许早就对她的身份盘问得清清楚楚。
猜忌最是伤人，但不早早查明，对所有人都不好。
见沈萧然不似往常有把握，林清颜轻叹一声，语调变得更加随意：“元帅如此紧张，倒让我觉得自己真像个细作了。”
她说着，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一步。姿态依旧从容，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都像小猫爪子似的，撩拨人的心弦。
她怎会不知沈萧然的意思，要是真的疑心，此刻她便不会在帅帐里。
但前前后后自己变化真的那么大吗？怎么就完全认不出来了？
这根木头！
当时看他还像小说里的霸道冰山王爷，结果在感情上就是棵雷打不动的大铁树，不戳不动弹啊！
要不是原来小说里靠女主光环，这家伙肯定凭实力单身！
心里吐槽了一大圈，两人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眼神交锋。
沈萧然的眼神冷峻，但内心却不由得掠过一丝动摇。
这位“属下”的姿态、气度，尤其是那隐约熟悉的语气，总是无形中牵动一下他内心深处的某种记忆。
即便相貌不同，两人也过于神似了。
他稳住心神，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你的身份未明，军法无情。你在这军营里究竟有何目的，还未可知。”
林清颜抿嘴一笑，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反应，还不如趁此机会逗逗他，也让他开开窍。
她微微侧身，眼神幽幽地看着帐外那片深沉的夜色：“我这目的嘛，不好说，要不然你来猜猜？”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明一句无心的调侃，却又声音如蜜糖，将沈萧然浸泡在回忆中的美梦里。
像，太像了，两个人的声音怎么能相似到这种地步？
那时她就是用这样的声音娇嗔，求他，让他心痒难耐。
沈萧然的心头骤然被这熟悉的声音击中，仿佛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的神情虽然瞬间僵住，目光却变得更加明亮，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动摇。
那声音、那语气，分明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份牵绊压在心底，已经变得足够理智。然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士兵”，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言辞间的轻佻与亲昵，仿佛都在不动声色地打破他一直以来竖起的心理防线。
沈萧然的心思万千，但并不轻易显露。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冷冽：“我不会猜测军中细作的目的，我要的是事实。”
居然不上钩？
“哦？元帅如此冷静，看样子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我。”她笑得越发妩媚，眼底的狡黠和挑衅更为明显。
不上钩，那就来个猛的！反正是自己丈夫，“调戏”一下怎么了？
她忽然向前走了几步，靠近沈萧然的面前，离得如此之近，两人呼吸相闻。林清颜抬起头，目光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娇憨，带着一丝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可如果……我真的是你一直猜测的那个人呢？”
这一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彻底击中了沈萧然的内心，那份被压抑的熟悉感和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一齐涌上心头。
“你……”沈萧然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警惕，“你到底是谁？”
这下他是真的动摇了，但没有实质性证据，他也不敢贸然相认。
林清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意保持神秘的笑意，目光温柔如水，好好地赏玩了一番这个大呆小子。
她微微倾身靠近，几乎贴上了他的胸膛，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戏谑。
“你不是早就该猜到了吗？”她轻轻呢喃，从脖颈出勾出玉坠，语气中透出一丝戏弄：“我若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
这一瞬间，沈萧然的世界仿佛被颠覆了。
这信物他的确是留给了林清颜，不可能作假。
这么多天，他抑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接近，不去生出多余的情意，就是怕错认，怕自己对不住尚在家中等待的妻子。
原来，她真的来了！
他的呼吸不由得一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清颜？”沈萧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确认这一事实。
林清颜微微一笑，眼中的戏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情与笃定。她轻轻点头，声音依旧柔和：“是我啊，夫君。我等你等了好久，却等到了战事，就只好过来找你了。”
沈萧然听到“夫君”二字，心头猛然一紧，仿佛一道温柔的电流划过。眼中的冷冽顿时化为复杂的情感，无法再维持平静如水的表情。面前这个女子，真的是他心心念念，却始终不敢将朝堂纷乱牵连向她的人儿。
“清颜……”他喃喃低语，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仿佛还无法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实。
林清颜微微笑着，轻巧地将玉坠放回衣领里，仿佛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瞬间松弛下来的眉目，轻轻伸出手，在他胸口的位置轻拍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道：“现在知道了？要是我不这么直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把我当细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