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人在做，天在看
“你们可要想好，今日所作所为，是要付出代价的。”林清颜忽然抬头，声音里的冷静让林秀莲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代价？你说代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秀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好笑的事：“我今天就是把你们娘俩都打死，你们能怎么样？”
说完，旁边的男男女女都跟着笑了。
林英莲尖声尖气地讥讽：“哎哟哟，可吓死我了，就凭你，还想翻出天去？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小贱蹄子！”
林老太双手环抱，不像村里其他老人一般慈祥，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恶毒：“你们娘俩，一个是我花银子买来的媳妇，一个是林二水的种，哪一个我发落不得？这些年就数你们不孝，年年没有孝敬钱，连衣裳都不给做一件。我今天收拾你们，看看村里哪个敢给你们出头？”
林家就是看准了她们家中无人，故意来欺侮她们！
“人在做，天在看，勿谓言之不预。”林清颜站在那里，身子微微发颤，眼神却依旧倔强而冷冽。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没有退缩，甚至没有露出一丝求饶的神情。
这等表情，让林家众人看了不禁愣住。
林秀莲也不例外，等回过神来自知失态，黑胖的脸上更挂不住了：“废什么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丑八怪！”
砰！
再度抡圆的木杖抽在林清颜身上，当即打得她一个趔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这一棍就是冲着打折她的骨头过去的，根本没留任何力气。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肩膀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人即将被撕碎。林清颜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了痛呼，死死抓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第二棍紧接着落下，击中了她的腰侧。她的身子猛地一弯，几乎要跌倒，冷汗顺着额头滴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到呼吸变得艰难，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第三棍，第四棍，一下比一下重，每一棍都像是砸在她的心上。她的嘴唇被咬得渗出鲜血，血丝从嘴角滑下，她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她知道，这些人想要的就是她的屈服，但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还真是硬气，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林秀莲目光阴冷，手中的棍子没有丝毫停顿，又是一棍砸下。
这一棍直接打在她的小腿上，她的膝盖一软，终究无法再支撑，单膝跪地。但她依旧倔强地抬头，目光冷冷地盯着林秀莲：“你们林家人除了会窝里横，还有什么能耐？”
“你还敢嘴硬！我今天就打断你一身骨头，看你拿什么跟我斗！打！给我继续打！”林老太最要面子，被一个小辈当面看不起，简直是戳中了她的肺管子。
第五棍，第六棍，每一棍都如雷霆般击打在她身上，剧痛袭来，她的身体几乎已经麻木。林清颜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昏过去，但她凭着一股执念，硬生生撑住，没有倒下。
此时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一股血腥味，再看林清颜，身上的布衣被血浸透，血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这种程度的伤，怕是送到镇上最好的郎中那里也不中用了。
林大山看着有点后怕，转头看向林老太：“娘，这死丫头好像快不行了，咱还打吗？可别真杀了人……”
林清颜从嘴里呸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你们有本事来，没胆子做？心里藏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装什么菩萨心肠？真不要脸！”
林老太脸气得变成了猪肝色，踢了一脚林大山：“窝囊废！留着这个孽种做什么？今天不打死她，明天有人多管闲事怎么办？打死她们，嘴长在咱们身上，就说摔死了谁能反驳？”
“打！”
“不要再打了！”
林清颜眼睁睁看着母亲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林秀莲的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求求你，别打了！别再打我女儿了！她还是个孩子啊……要打，你们打我吧！是我一直赖着不走！来打我啊！”
“哼，好啊，这就满足你。”林秀莲冷笑一声，眼底透着刻骨的轻蔑与阴冷。她一把将刘香芸推倒在地，然后毫不留情地举起了木杖，劈头盖脸地朝着刘香芸打去。
不可以！林清颜清楚母亲的身体有多么衰弱，自己挨几棍子尚可，她若是挨上，只会白白送命的！
“娘！你快起来啊！走啊！”这一刻，林清颜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林家兄弟却将她按得死死的。
刘香芸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叫喊，那具身体单薄得像风中的稻草，却硬是挡在女儿面前不肯挪开一步。
木杖重重落在刘香芸的背上，瘦弱的身躯像一片枯叶似的猛然颤抖。她的嘴角一阵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她努力挣扎着爬起来，试图再次护住女儿，但身体已经因年老和虚弱不堪而无法支撑。
“娘！”林清颜撕心裂肺地大喊，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双眼瞬间充血，仇恨和绝望像潮水般涌来。
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为什么啊！
原主对她不管不顾，从来没有尽孝，她只要待在一边不就好了吗！
前世的母亲从来没有这么维护过自己，现在刚刚相认的刘香芸却宁愿自己被打死也要保护自己。
妈妈，这才是她的妈妈……
“求你们，别再打我闺女！”刘香芸用尽全身的力气，哀求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她的额头磕在地上，鲜血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混合着泥土，显得格外凄惨。
然而，林秀莲却毫不留情，第三下、第四下棍棒接连落下。每一下都带着无比的残忍和仇恨，刘香芸的身体随着棍棒的打击不断痉挛。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想要再次起身，却被狠狠地踢倒。
“我说了，滚开！”林秀莲冷声喝道，带着嘲弄和鄙夷的笑意。她俯视着刘香芸，就像在看一只挣扎着却毫无意义的蚂蚁。
刘香芸被这一脚踢得整个人滚了出去，身体重重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虚弱地咳嗽着，口中溢出血沫，但眼中却依旧充满了不舍和心疼，焦急地看向林清颜：“清颜……娘没用，救不了你……”
她羸弱的娘亲不仅给她抵挡棍棒，还在自责。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这群畜牲！”林清颜的眼前一片血红，对着身边的林家兄弟就狠狠咬了下去。
没有手，没有腿，她还有牙。
杀了他们！她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她的眼睛依旧睁着，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见母亲扑倒在地上，伸手向她一点点爬来，又被林英莲拽开。
这些畜牲一直在笑。
看到林清颜的狼狈模样，林秀莲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谁叫她那天抽了自己三扫帚来着？抽得她现在腿还在疼，必须加倍地打，给她打成两截最好！
林英莲小人得志地抬起林清颜的下巴，又异常嫌弃地甩开，在衣摆上直擦手：“满脸大脓包，跟癞蛤蟆似的，你倒是说说，谁能给你出头啊？你刚才不是很狂吗？再狂一个我看看？我们不光要打死你，还要打死刘香芸，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举起木棒，狠狠朝林清颜头上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