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重新遴选
萧玉寒这话直戳太妃的肺管子，直把太妃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东西，本宫这么疼你，你居然敢伙同外人，算计本宫。你硬逼着本宫拿出银票，是不是早料到本宫会输？”
“大嫂不是外人，玉儿也不能未卜先知，知道周夫人真的撑不过一个月。请参赌双方拿出银票，不过是为了保证赌局的公平公正。其实……”
萧玉寒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有一点，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太妃在王府，吃穿用度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还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如果太妃没那么贪心，不通过周夫人把王府掏空，这一场赌局，恐怕又是另一个结局吧。”
他的意思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太妃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你，你个杵逆不孝的东西，怎么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太妃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明显底气不足。
萧玉寒其实说得没错，但凡王府的账户上还有一点银子，周婉儿也不至于只支撑了半个月就宣布引辞。
可这事不能怪她啊，要是周婉儿早告诉她，账户上的银子有限，她肯定不会三天两头地逼着她拿银票。
周婉儿主理王府事务，却连自己的家底都不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糊涂的女人。自己受她牵连，才落得一败涂地。
正想着如何挽回一点损失，却听柳如烟恨声说，
“王爷，周婉儿把王府害成这样，必须严惩，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柳如烟拿出500两银子的银票下注，一是想讨好太妃，二来嘛，也想大赚一笔。
原本以为，有太妃撑腰的周婉儿，肯定会立于不败之地。谁知道，才半个月时间，她就撑不下去了。虽然这笔银子没落入冷清漪的腰包，可就这么被充公，她也受不了啊。
周婉儿此刻，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悲凉与无助。柳如烟的落井下石，更是让她感到绝望。
她缓缓走到梁王面前，跪了下去，“千错万错都是婉儿的错，婉儿愿意接受父王的任何处置。”
梁王长叹，“婉儿这次，错得的确离谱。王府这个家，你是不可能再管下去了。回湘竹院面壁思过吧，每日抄写女誡十遍，静心反省，何为贤良淑德，何为持家之道。”
婉儿闻言，面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婉儿领命，婉儿定当诚心悔过，不负父王厚望。”
太妃却缓缓地开口了，“王府事务繁多，若群龙无首，则秩序难以为继。因此，当务之急是重新遴选一位当家主母，以稳定大局。”
“母妃说得没错，王府目前的态势，的确需要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梁王点头，一脸恭谨，“母妃的意思，谁比较合适？”
“王妃的身子还没有大好，不宜操心过度。如此一来……”
太妃说着，目光已经投向柳如烟，“以本宫看来，目前能主持王府局面的，非侧妃莫属。”
这事若是放在从前，柳如烟肯定大喜过望，假意谦逊一番，便欣然接受。现在知道做王府当家主母不但没有油水，还要倒贴，她哪里还会乐意。
她当即便说，“如烟无能，没法担当此任。世子夫人精明能干，这副担子，还是交给她比较合适。”
王妃也表示了赞同，“侧妃所言极是，这个家除了清儿，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冷清漪不置可否，“还是听听太妃的意见吧，说不定，太妃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太妃，都想听听，她会作何惊人之语。
太妃却犯起了踌躇。
周婉儿落败，她便开始留意王府中的其他女性，试图寻找下一个可以扶持的对象。
搜寻了一圈下来，她便失望了。府里的这些人，要么过于软弱，难当大任，要么心机深沉，难以驾驭。
算来算去，柳如烟倒是勉强合格，只是没想到，她竟一口就拒绝了。
她不愿意冷清漪重新执掌王府，却找不出合适的人替代。
半晌，她才意味深长地说，“王妃和侧妃既然都看好你，你就先做着吧。不要辜负本宫对你的希望。”
梁王如释重负，“太妃都发话了，清儿就不必推辞，把担子担起来吧。”
冷清漪想了想，才缓缓地说，“要清漪管理王府事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清漪有一个要求。”
太妃愠怒，“别得寸近尺，让你管理王府事务是看得起你，你还敢提要求？”
冷清漪却笑了笑说，“所有人都知道，管理王府事务是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母妃这些年管理王府，贴进去多少银子，府里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吧”
“这样的局面，如果不加以改变，相信清漪也支撑不了多久。”
梁王凝神看着她，“你想怎么个改变法。”
“裁撤冗员，缩短开支，这是唯一的办法。”
冷清漪淡淡地说，“周夫人上任后，把松风院的下人裁减了三分之二，松风院的运转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点，足以证明，裁撤冗员这一条，是行得通的。”
王妃吃惊，“你说什么，婉儿把你院里的人裁减了三分之二？”
冷清漪点头，“府里派过去的下人全撤走了，就剩我带过来的陪嫁。”
素心咬了咬牙，大声说，“不仅如此，周夫人还克扣我们松风院的供应。大年初一，只给我们松风院一点烂菜叶子。这半个月来，我们松风院的吃穿用度，都是世子夫人拿了银子，从集市上买来的。”
王妃冷冷地看着周婉儿，“婉儿，真有这事？”
周婉儿吃力地说，“这些事，都是下人干的，婉儿并不知情。”
素心凛声说，“你不用把所有事都推得干干净净。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你支使，哪个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谁敢虐待世子夫人？”
冷清漪赶紧制止素心，“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提了。”
“好，很好！”
王妃气得浑身发抖，“给你一点颜色，你就敢开染房。周婉儿，你太过份了。”
周婉儿原本以为，王爷宣布了处罚决定，这一关她就算是过去了。现在突然翻出她克扣松风院的事，她顿时重又紧张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此事的确是我一时糊涂，未能顾及周全。松风院的供应出现差池，实在是因为，府中事务繁杂，我一时疏忽了。”
“别试图狡辨！”
王妃冷冷地说，“你心里藏的那点龌龊心思，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你不就是痛恨清儿抢了你世子夫人的名头，利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吗？”
“刚当上王府的当家主母，你们周家的阿猫阿狗全都闻着味来了。好好的王府，被你弄成了放牛场，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