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山雨欲来
周婉儿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事明摆着，除了冷清漪，还能有谁。”
“昨天晚上的年夜饭，他就公开跳出来替冷清漪说话，让太妃差点下不来台。”
太妃若有所思，“这小子这么维护冷清漪，难不成，两人……”
她的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周婉儿还是领悟到了。
“怪不得二公子要替冷清漪出头，原来是两人早勾搭上了。”
“嫂子勾搭小叔子，这事要是传出去，王府可就颜面无存了。不行，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
太妃轻蔑地瞪了她一眼，“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为什么要阻止？”
“好事？”
周婉儿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只要他们的丑事败露，冷清漪就是不被浸猪笼，也必须滚出王府。和离还能拿走自己的陪嫁，要是被休，就只能净身出户了。”
因为激动，周婉儿的一张脸胀得通红。
“我现在就去沁雅院告诉王妃，把他们的丑事全说出来。”
“如果王妃问起，他们都做了哪些丑事，你怎么说？”
周婉儿只一想便感到泄气，“昨天二公子替冷清漪说话，王妃就在现场。就此说明他们有私情，还真有点牵强。”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太妃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只要足够狠，什么样的证据找不出来。”
周婉儿不解，“太妃的意思……”
“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会做，实在是太笨了。”
周婉儿只得低下头，小声说，“婉儿愚笨，还请太妃指点。”
太妃看了一下四周，确定翠喜和几个丫鬟婆子都不在，这才神秘地对着周婉儿低语起来。
周婉儿听了，忍不住心惊肉跳，“这么做，能行吗？”
“把那个吗字去掉，肯定能行。”
太妃气定神闲，“不过，你要不是想当世子夫人，这话就当本宫没说过。”
周婉儿迟疑了一下才说，“那，我就试试吧。”
“不是试试，而是必须全力以赴。”
太妃冷冷地说，“这个计划只要成功，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世子夫人。要是失败，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除掉冷清漪，让周婉儿成功登上世子夫人的宝座，她便能掌控王府的一切了。
周婉儿咬了咬牙，“请太妃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冷清漪插翅难逃。”
冷清漪哪里知道，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正悄然在她身后织就。
从瑶光院出来，她便缓缓朝沁雅院走去。
萧玉寒跟上去，低声说，“大嫂可是要去沁雅院给父王和母妃请安？”
冷清漪放慢了脚步，“昨天的事还没有感谢你，今天又害得你没得到太妃的红包，真是过意不去。”
萧玉寒却不以为然，“拿红包不过讨个彩头，谁会真在意这些。”
冷清漪点头，“去给太妃磕头请安，不过是出于礼节，谁都不会是冲着红包去的。如果我没猜错，二弟也去给父王和母妃磕头的了。”
“不用猜，肯定是了。”
萧玉寒笑道：“父王和母妃估计也会来瑶光院给太妃磕头请安，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争取在他们出门前，把头磕了吧。”
以前的大年初一，梁王和王妃都会坐着马车到宫里给太后和太妃磕头。今年太妃住进王府，虽然仍要进宫给太后磕头，到瑶光院给太妃磕的头，仍是必不可少的礼节。
只是，王妃对太妃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昨天晚上，从餐厅回到沁雅院，王妃便冲着梁王发作了。
“好好的王府，让太妃搅得鸡犬不宁，连个年也过得不安生。王爷除了和稀泥，还会干点什么。”
梁王一脸无辜，“太医说了，你的病不能生气，需要静养。本王夹在你和母妃中间，不和稀泥，难不成由着你们打得头破血流？放心吧，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量那周婉婉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子。”
王妃此刻已经怒不可遏，“周婉儿刚上任，就以太妃的名义在账房那里拿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王府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她们搬的。”
梁王大吃一惊，“母妃的吃穿用度都是府里安排的，她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谁知道呢？”
王妃脸色苍白，“周家是个无底洞，跟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本就是王府的灾难，太妃还硬逼着清儿把王府的管家之权交到周婉儿手里……太妃一把年纪，不好好在府里享福，却硬要做王府的主，实在是太过份了。”
“也许，事情并没你想像的那么糟糕。”
梁王仍好脾气地说，“天大的事，都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王府发生的这些事，其实都算不了什么。他最担心的是，还是这些天围绕王府发生的事情。
他奉行韬光养晦的策略，一向不参予朝政，不介入党争。虽然活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总算是家宅平安。
令他意外的是，太子、楚湘王和恭靖王竟在儿子大婚这天，突然同时向王府示好。紧接着，儿子便被皇上召见，随后又神奇失踪。
他把这些事连起来，越想越感到心惊。
他只是不想让王妃担心，才只字不提。
其实，王妃不是无知妇孺，他能想到的，王妃又岂有想不到之理。
忧虑之下，王妃的病情自是又加重了。
按照大齐的皇家规矩，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三十，皇子都必须跟嫡妻同住。所以，大年三十这天，梁王自然在沁雅院陪着王妃。
王妃身体不适，他竟亲自伺奉汤药，软语安慰。
只是，夫妇俩都心事重重，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夫妇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婆子进来报说，
“世子夫人和二公子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王妃有些吃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梁王有些不以为然，只吩咐婆子，让他们进来吧。“
见冷清漪和萧玉寒一前一后走进来，王妃便装着不经意地说，
“这么巧，你们叔嫂竟一起来了。”
冷清漪心里蓦地一惊，赶紧说，“清漪早上去太妃那里磕头，刚好跟二弟碰上了。”
王妃面无表情，“你们虽说是叔嫂，也得注意男女大防，别让人说出闲话来。”
萧玉寒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赶紧说，“儿子谨尊母妃教诲。”
冷清漪上前，磕下头去。
“清漪给父王拜年！”
“清漪给母妃拜年！”
王妃虚扶了一下，拿出红包递给她，“起来吧。”
梁王也拿出红包，“昨天的事，清儿做得不错，太妃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冷清漪接过红包，低头谢过了，才站起身。
萧玉寒也毕恭毕敬地磕头。
王妃把红包递给他，轻声说，“大过年的，你们年轻人就别在家里拘着了，出去玩吧。”
梁王也给了红包，“只一条，出去不许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