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秘密特使
萧烨然的判断果然没错，皇上紧急召见他，是让他作为特使，秘密前往滨洲调查镇国公明瑞亲族一案。
他交给林蒙大统领的那块布，也交到他手里。
从养心殿出来，迎面便遇上了匆匆走来的太子。
他相信，这样的相遇绝非偶然，但还是主动上前行礼。
“臣弟见过太子！”
太子忙拉住他，“自家兄弟，不必行此大礼。”
萧烨然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起码的规矩还是要的。臣弟见了太子不行礼，御史知道了，肯定又会奏上一本。”
说完，还是认认真真地礼完大礼。
太子感慨，“这里不是没人吗，你也太较真了。”
紧接着，他已经把话头一转，“此番皇上召见，可是有要紧公干？”
萧烨然自嘲，“要紧公干没有，一顿训斥却是少不了的。不过，我这人皮实，不怕挨骂。”
太子眼里的愠怒一闪过而，萧烨然仍捕捉到了。
他心里一凛，赶紧拱手告辞，“太子来见皇上，肯定有要紧的军国大事，臣弟就不打扰了。”
太子却拉住他，凛声说，“凭心而论，你认为，本王待你如何？”
萧烨然稍作停顿，才谨慎地答道：“太子乃君上，臣弟为臣下，君臣之间自有分明界限，臣弟自当严守此分。”
这样的回答，看似滴水不漏，却狡滑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太子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说，“本王是大齐储君，没有人能搬倒，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这话说得太露骨了，明摆着是威胁。
萧烨然佯作不知，还恭敬地点头，“臣弟谨记太子殿下的教诲，定当自省自警，不辜负太子的期望。”
太子语气稍缓，“你明白就好。记住，无论何时，忠诚与谨慎都是为臣之道。你若能时刻铭记这一点，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说完，便扔下萧烨然，走进了养心殿。
萧烨然看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这才缓缓向外走去。
太子专程前来警告，他在心虚什么。难道，滨洲一案，他也深陷其中？
没等他想清楚，楚湘王清神俊逸的身影已经映入他的眼帘。
不用说，这又是一起精心安排的偶遇。
不过，他还是故作惊讶，“这么巧，竟遇上四哥。”
楚湘王微微笑道：“你这个新郎倌，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里来，莫不是皇上有什么差遣？”
萧烨然愁眉苦脸，“四哥说笑了，我一放纵不羁，只知道寻花问月的公子哥，哪能办皇上的差事。皇上把我揪来，不过是教训一通罢了。”
楚湘王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萧烨然的心思。
“皇上虽然严厉，但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为何会在本王面前，经常提到你。”
萧烨然苦笑，“四哥，你就别安慰我了。皇上不过是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才勉强容忍我罢了。”
楚湘王轻轻摇头，“你错了兄弟，皇上虽然严厉，但他对你的期望，却从没消减过。”
萧烨然沉默片刻，才抬头看着楚湘王，凛声说，“四哥今天日特意在这里等我，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谈论皇上的期望吧？”
“当然不是！”
楚湘王微微一笑，“不过凑巧碰上了，闲聊两句。”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严肃，“不过，为兄还是有一言相劝。”
萧烨然心说重点来了，脸上却不露声色，“四哥请讲，烨然洗耳恭听。”
楚湘王缓缓地说，“在外做事，需秉公行事，不可循私。”
萧烨然心中一凛，他当然知道楚湘王是有所指，但还是笑哈哈地说，
“兄弟我无官一身轻，就是想要循私，也没那条件啊。”
楚湘王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记住，任何时候，四哥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萧烨然点头，“这话我爱听，以后我要是闯了祸，四哥你可得救我。”
告别楚湘王，他跳上坐骑，便离开了皇宫。
穿行街上，他却不慌不忙地转悠起来。
在城里兜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他才跳下马，让马自行离去，走进一条隐避的胡同。
片刻后，他重又出现在胡同口。
捏住嘴唇，吹一声口哨，坐骑很快就撒着欢朝他飞奔过来。
……
整整一天，萧烨然都没在府里出现过。
周婉儿守在飞羽院，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他。没办法，她只得怏怏不乐地回湘竹院歇下。
昨晚她几乎一夜没合眼，今天晚上却仍没有一点睡意。
辗转反侧了一夜，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自己，她不禁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竹溪替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镜子里的她，重又变得明眸如秋水了。
吃过早点，收拾妥当，她便带了竹溪，去库房准备今天回娘家的回门礼。
她现在除了竹溪，基本无人可用，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
她已经开始考虑从府里的下人中，提拨一批愿意为她效死力的人。只是，具体人选，还得跟太妃商量了，才能确定。
装好回门礼，她便去飞羽院叫萧烨然。
今天是大年三十，又是回门的日子，萧烨然再混账，也没有理由不跟她一起回娘家。
观言在院门口迎着她，小声说，“周夫人，世子不在，你请回吧。”
世子不在，怎么可能！
周婉儿一把推开观言，直接冲进飞羽院。
只可惜，她把飞羽院的每一间屋子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萧烨然的影子。
不光是萧烨然，连墨砚也不在。
她愤怒地大声叫喊，“萧烨然，你给我出来！”
观言在一旁平静地说，“夫人别喊了，世子不在这里，你就是把嗓子喊破了，他也听不见。”
周婉儿只觉头一阵阵眩晕。
没有新郎倌，回到娘家，她便是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瑶光院，一进门就失声痛哭起来。
“世子不见了，太妃，你可要替婉儿作主。”
太妃唬了一跳，“好好的，世子怎么就不见了？”
“我找遍了飞羽院的每一个角落，就差掘地三尺了，还是没见到世子人影。墨砚也不见了，他会不会是，带了墨砚躲出去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能躲到哪里去？”
太妃定了定神，才缓缓地说，“你去松风院看过没有，他会不会带墨砚去了松风院。昨天在这里，当着本宫的面，他就跟冷清漪那小狐狸精眉来眼去。”
周婉儿一怔，“对啊，我怎么把松风院给忘了。”
太妃皱眉，“你以后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毛躁。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开始瞎囔囔。”
周婉儿分辨，“我主要是觉得，世子不会去松风院。”
“你觉得你觉得，什么都是你觉得。”
太妃心时一阵烦躁，“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松风院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