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吴莺儿的恶作剧
王妃叹息。“巴豆的确不会要人性命，只是太妃一把年纪，如何受得了这种虎狼之物。还有婉儿，她可是太妃心尖上的人，身子又弱，你如何下得了手。”
柳如烟百口莫辨，“王妃明察，如烟以柳家祖宗的名义发誓，这事真不是如烟干的。”
王妃冷哼，“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说了不算。还是等王爷回来，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肯定是冷清漪在背后搞的鬼。”
柳如烟倏地转过身，指着冷清漪，愤怒地说，
“你见太妃喜欢我，怕失了管家之权，所以才故意设计栽赃陷害于我。”
“没有依据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冷清漪表现得十分冷静，“你在小厨房替太妃准备食物，事先清漪并不知情。就是知道了，也有心在菜里下巴豆。可紫藤院全是你的人，松风院的人也进不去啊。”
“况且，上菜的丫鬟，也全是紫藤院的。松风院的人，连边都没沾过。你现在却指认是我在背后裁赃陷害，岂不荒唐。”
刚才在餐桌上，柳如烟在太妃面前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她的确还没有蠢到，在送给太后的食物里放巴豆的程度。
冷清漪说的也有道理。她就是有做案的动机，也没机会下手。
这些年来，柳如烟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受王爷宠爱，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王妃岂肯轻易放过。
她略一沉吟，便凛声说，“来人，把紫藤院的所有下人都捆起来，细细地审问。”
不多时，廖嬷嬷便来禀报，“有人已经招了，巴豆是侧妃令厨房里的人放的，每道菜都放上了。”
柳如烟气得几欲晕倒，“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廖嬷嬷的态度仍十分恭谨，“侧妃要是不信，老奴就把那人叫来，与侧妃当面对质。”
王妃面无表情，“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侧妃要是不服，可以去宗人府，让宗人府的人，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送宗人府，不死也得脱层皮，还会连累母家。
柳如烟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说，“王爷离开不到一日，你们便联手欺凌于我。我倒要瞧瞧，等王爷回来，你们如何向他解释。”
王妃心里冷笑，嘴里却说，“侧妃在太妃食物里下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禁足紫藤院一个月，面壁思过。这事不许外传，谁要是敢对外泄露半个字，严惩不贷。”
见柳如烟被两个婆子带走，她才缓缓起身，“本王妃累了，得去歇息了。”
王妃被众婆子丫鬟簇拥着离开，冷清漪也起身准备离开。
萧烨然却突然说，“冷清漪，你暂且留下！”
冷清漪停住了脚步，“世子有何吩咐？”
萧烨然冷冷地注视着她，“这事是你干的，对不对？”
冷清漪嗤然一笑，“我的确有做案动机，可我不能未卜先知，无法预测侧妃会给太妃准备菜肴，更没本事把巴豆放在侧妃替太妃准备的这些菜里。所以，没有依据的话，世子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这事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
“紫藤院的下人已经招供，说是侧妃令人在菜里放的巴豆。你现在却把这事赖在我头上，什么意思，当我好欺负？”
“重刑之下，什么样的口供拿不到。”
萧烨然冷冷地说，“你最好在我面前老老实实地交代，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萧烨然面前，冷清漪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刚才当着王妃和侧妃的面，萧烨然没有拆穿自己，很显然，还是留有余地的。
她只得说，“其实，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不过，也不能说，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什么意思？”
“如果我猜得没错，肯定是师姐吴莺儿的手笔。”
萧烨然却说，“梁上的朋友，下来吧，我早看见你了。”
吴莺儿轻盈地落在两人面前，却一脸沮丧。
“我藏得好好的，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萧烨然扫眼看冷清漪脸上并无丝毫诧异，不禁说，
“你就是吴莺儿了？”
吴莺儿朗声笑道：“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吴莺儿。”
萧烨然上下打量着她，“你也是清虚散人的弟子？”
这一下，轮到吴莺儿吃惊了，“你居然知道我师傅的名讳。”
冷清漪忙说，“师姐，他就是师伯清和道人最得意的弟子，二师兄。”
吴莺儿眼前一亮，便咧嘴笑了，“早听人提起过二师兄的大名，没想到，竟是世子。”
萧烨然见吴莺儿眼神的溜转，便知道，巴豆的事，是她捣的鬼。
他顿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清漪忙说，“世子别误会，是我飞鸽传书，请师姐来帮我的。”
萧烨然不禁冷哼，“帮你，我看添乱还差不多。”
吴莺儿没好气地说，“萧烨然，清漪可是你老婆，帮她就相当于帮你。你不感激涕零，反而心生怨怼。啥意思，就不怕我回栖霞山，在师伯面前告你一状。”
萧烨然冷哼，“我这是就事论事，别拿师傅压我。”
“就事论事是吧。”
吴莺儿翻了下白眼，“你眼睛又没瞎，难道就看不出来，你老婆受人欺负了吗？”
“太妃百般刁难清漪，柳如烟狗仗人势，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这个做丈夫的，不替她出头，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冷清漪忙拦住她，“师姐，别闹了，还是说说，你是怎么把巴豆放进这些菜里的吧。”
吴莺儿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混入紫藤院，原本只是想看看，柳如烟在背后搞什么阴谋。发现柳如烟的小厨房里正在做菜，趁她们不注意，就给她们加了些料。原本只是想逗她们玩，没想到，这些菜竟是给太妃吃的。”
“不过，这样也好。太妃吃了柳如烟做的菜，差点连老命都搭上了。这一下，我倒要看看，太妃还会不会再信任这个柳如烟。”
“吴莺儿，你这不是胡闹么？”
萧烨然啼笑皆非。
“哦，对了，你这些巴豆，是从哪里来的？”
“紫藤院啊！”
吴莺儿眨了下眼睛，“难不成，你竟认为，我会大老远带巴豆来你们家吧。”
冷清漪倒吸了一口冷气，“紫藤院拿巴豆干什么，难道，侧妃想在府里人的食物中放这些东西。”
吴莺儿点头如鸡啄米，“我敢肯定，柳如烟就是想把这些巴豆放到府里人吃的食物中，让所有人都拉肚子。府里出这么大的事，你这个管家婆的位子，还坐得下去吗？”
这一刻，三个人的脑子里，都自动脑补出全府上下，一起跑茅房的壮观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