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贞缓缓走到萧同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同,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萧家?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代表萧家?”
她稍作停顿,蹲下身来,与萧同四目相对,然后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真的能代表萧家,那可就太好了。萧家的列祖列宗,恐怕得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为他们萧家带来了这场灭顶之灾。”
说着,她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萧同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萧同被打得头偏到一侧,脸颊瞬间肿胀起来。他满眼发黑,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其中还混杂着十几颗被打落的牙齿。
“见……见缝(贱人)。”
萧同的声音已经变得如此微弱和模糊,以至于裴怀贞都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如果她听懂了,定是会再赏他几耳光,让他彻底明白什么是尊卑贵贱,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当然是生死勿论的那种。
裴怀贞冷漠地看着萧同,“本宫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她站起身,扫视着跪地的众人,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嗜血的光芒,她巴不得萧家这些人再嚣张一些,这样她就有理由当场把他们的头骨都给打裂了。
可惜,萧家人只是安分地辩解着,再也没有人敢继续跟她叫嚣了。
“放肆,我是萧家人,你敢抓我?”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没有行刺皇后。”
“我要见陛下,见陛下。”
“冤枉?哼!证据确凿,你们还想狡辩?”裴怀贞冷冷地说道,“见天王老子都没有用!敢行刺皇后,萧家就等着收尸吧!”
谢昭巴巴地望着裴怀贞,似乎想跟她说几句话,但裴怀贞此刻正忙于处理萧家的事情,根本没有空闲理他。
这让谢昭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他不断地想着:
这?贞儿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自已没有保护她?
他恶狠狠地瞪了地上的萧家人一眼,特别是那个被箭矢牢牢钉在地上的萧尘。
心中暗暗发誓:萧家,他记住了。
侍卫们此时也陷入了为难之中。他们看着被箭矢钉在地上的萧尘,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贸然挪动,恐怕会恶化伤口,甚至造成更大的伤害。
裴怀贞这时却显得很是善解人意,她微笑着看向侍卫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把这个刺客带走呢?”
侍卫连忙躬身回道:“回娘娘的话,这萧家公子被箭矢钉在地上,实在不好挪动……”
裴怀贞脸上挂着的微笑更加灿烂,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打断侍卫的话,“这还不简单。”
说着,她快步走上前,动作迅捷而果断。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一把拔出了钉在萧尘肩膀上的箭矢。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到箭矢拔出时带起的血肉撕裂声,以及萧尘随之而来的惨叫。
“拔出来就是了。”
箭头已经贯穿了萧尘的肩膀,裴怀贞的随意拔出,不仅割裂了周围的组织,还让带有倒刺的箭头在拔出时造成了更大的二次伤害。
萧尘的身体剧烈颤抖,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随着裴怀贞的动作,萧尘的伤口处如同泉涌般喷射出大量的血液,鲜红而刺眼。
那血液甚至溅射到了裴怀贞的身上,将她的胳膊、手以及小半边衣裙都染成了红色。
她的脸上也被溅了几滴,却丝毫未损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妖艳与诡异。
裴怀贞却仿佛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的神态依然自然,轻松写意得仿佛只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淡淡地说道:“现在可以带走了吧?”
侍卫瞪大了双眼,被皇后娘娘“简单”的方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身子微微打了个寒颤,皇后好可怕,这一下下去,萧公子的半条命怕是没有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这萧公子前半条命也是裴怀贞弄没有的。
比如之前那一箭,把人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侍卫有些错楞地回应道:“啊,是,娘娘。”
他突然醒转过来,急声呼喊:“太医!太医!”他深知,无论如何,至少在陛下传召前,萧尘这个人得活着进气。
闻声而来的太医立马蹲下开始救治。
想救人?裴怀贞却掀起眼皮看着地上的半死不活的萧尘和忙忙碌碌的太医,唇角染上一丝冷意。
“太医,这是帮本宫挡箭的侍女,先给她治。”裴怀贞指了指脸色苍白的珍珠。
她一个眼神看向明月,明月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引领太医走向珍珠。
太医无奈,只好先简单为萧尘做了止血处理,匆匆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急忙遵照皇后的懿旨,转身去为珍珠仔细治伤了。
裴怀贞转头看向在一旁的谢昭,“走了,还愣着干嘛?咱们去陛下那说道说道。敢刺杀本宫,活腻歪了不是吗?”
听到裴怀贞主动跟他讲话,谢昭心中微微一松。他仔细打量了裴怀贞一番,虽然没看到明显的伤口,但看到她衣襟上浸染的血迹,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你真的没事吧?”
裴怀贞笑着,带着几分戏谑,张开双臂轻轻转了个圈,“你瞧着我像有事的吗?”
她的衣裙翻转间,血色如同炫灿的花朵绽放,脸上也带着点点血液,为她平添了几分妖艳与杀气。
裴怀贞的笑容突然一淡,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也变得冷酷无比:“既然我没事,那么他们就该有事了。”
谢昭看着裴怀贞,神色中透露出几分迟疑。
他了解裴怀贞,她平时最是不屑亲自动手,更喜欢在背后拨弄风云,坐观虎斗。
今天她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裴怀贞见谢昭面露犹豫,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轻笑道:“怕了?这与你战场上的生死较量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谢昭轻轻摇头,目光中却藏着几分复杂,随后缓缓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块洁白如雪的方巾,递向裴怀贞。
“这里人多,擦擦吧,脏。何须你亲自动手?”
裴怀贞毫不客气地接过方巾,开始擦拭手上的血迹和衣裙上的污渍。
她嘴角微扬,带着一丝玩味:“其实亲自动手的感觉还挺不错。”
谢昭注视着她,见她自顾自地擦拭了一阵子,却还是一身血气。
尤其是脸上,还带着些血珠,像个小花猫一样,妆都花了。
谢昭忍不住轻声提议:“娘娘,我营帐中有金疮药,不如随我前去取一下。”
裴怀贞以为谢昭有要事相商,便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谁知,刚踏入营帐,谢昭便突然转身,抬手轻轻触碰了她的脸颊。
裴怀贞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几乎要撞入谢昭的怀中。
她本能地想要拍掉谢昭那只“作乱”的手,却被谢昭俯身轻轻在耳边说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