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文目光锐利地望向裴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裴铭此时前来,难道是替皇后说话?他今天可没空理会裴怀贞,更不想与她演什么帝后情深的戏码。
裴铭顶着巨大的压力,缓缓展开手中的文书,道:“此乃微臣近年来收集到的关于工部郎中苏恒的罪证。这里面,是一封封血书,均出自那些被苏恒逼迫上交发明创造的无辜之人之手。”
裴怀贞把这些交给他时,他也颇为震惊和愤怒。但这是先帝在位时期发生的事情,先帝必然知晓真相,一再提拔苏恒就是认可其行事作风。此事无论是得罪哪些人或是引起皇帝猜忌,他还是会坚决依照裴怀贞的吩咐把这些罪证交给皇帝。
他逐一展示那些血书,每翻开一页,都仿佛揭开了一层黑暗的面纱。血书上的字迹斑驳,诉说着苏恒如何巧取豪夺,将他人的智慧成果据为已有,仅仅为了个人的名利和地位。
“苏恒此人,起先也有真才实学,但他逐渐迷失在权利中,他后来的所有成就都是建立在对他人的欺压和掠夺之上。他利用权势,威逼利诱,使得许多真正的发明者上交其发明创造,得手后再去派人灭口。如此循环往复,他以新的发明积累名声,推广发明创造,再获取更高的权势。”裴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打着颛顼文帝的心弦。
听完裴铭的陈述,颛顼文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这裴铭送来的证据怎么如此及时,难道这一切都是裴怀贞在背后设的局?裴铭向来都是对裴怀贞唯命是从。可是裴怀贞设局除掉苏家,直接得罪瑞王,是为了帮他?这怎么可能,就凭他们僵持的关系?他有些不信。就算他们不是敌人,没有利益的事,她会去做?
他一边想着一边接过那些血书,一页页翻阅,每翻一页,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这些血书都不像作假,难道苏恒真的如此罪大恶极?
“这些罪证,足以证明苏恒的罪行罄竹难书。”裴铭恳请道,“微臣恳请陛下,为了国家的清明和正义,严惩苏恒,以儆效尤。”
颛顼文帝沉默片刻,随后将血书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坚定地望向裴铭:“丞相所言极是。苏恒之事,朕必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你且先回去,朕心中已有决断。”
他深知,无论苏恒是否真的罪大恶极,这份证据都足以引发民意的反噬,使苏恒陷入困境。这样一来,瑞王手下这位嚣张跋扈的马前卒所依仗的“不坏金身”便会被打破,那么苏家随时可以被拔除。
裴怀贞在圣灵湖边绿道上悠闲地走着,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她对身边的侍女说道:“走吧,我们该去赶下一场戏了。这一次我亲自下场。”她之所以愿意亲自出手,自然是因为其中有利可图。
至于杀人之事,她向来不喜亲自动手,她更享受的是幕后操控,将利刃递予他人,然后坐观生死较量,如此方为最轻松省力之道,亦是杀人最快且干净利落、不沾血腥之法。
想到这里,她立刻动身,带着侍女们赶往淑妃早就准备好的供游客休憩的宫殿。一路上,她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她知道,这场宫廷斗争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那些敌人一步步走进她的陷阱。
只是途中,她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德妃,一脸焦急之色,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裴怀贞奇怪地看了一眼德妃,关切地问道:“德妃,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焦急?”
德妃看到裴怀贞后,长舒一口气,仿佛找到了救星。她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急切地说道:“皇后娘娘,可算找到您了。臣妾有要事要跟您说,事关重大,不得不急。”
裴怀贞心里暗自思量,看来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了。她默默地祈祷着宸妃还安好,能等她去救援。如果她未能及时赶到,那也不能怪她,只能怪这德妃来得太不是时候。
尽管如此,裴怀贞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德妃看见裴怀贞顿住脚步,心里更加着急,连忙道:“娘娘可否先跟随臣妾来?臣妾边走边跟您说,实在是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裴怀贞心中疑惑更甚,但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快步与德妃并肩而行。她边走边听德妃低声诉说着:“娘娘,淑妃欲让臣妾的贴身宫女小莲对宸妃和滇南世子下药,以此来诬陷臣妾。臣妾实在是不敢耽搁,才冒昧前来禀告娘娘。”
裴怀贞顿时看向德妃,神色带有异样。她郑重地问道:“此事可不能信口雌黄,你可有证据?”德妃怎么会跟她说此事,难道以为提前跟她禀告就能躲过真凭实据的指证吗?
“臣妾自然有证据。”德妃肯定地回答,“只是此时还需赶紧去阻止此事,不然木已成舟,宸妃和滇南世子恐被奸人所害。臣妾实在是不敢耽搁,才冒昧前来禀告娘娘。”
裴怀贞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
等众人赶到虚灵殿里专供皇室休憩的女眷偏殿时,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破碎的娇喘声从门缝中透出,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情欲,让人听了不禁面红耳赤。
裴怀贞心中暗道不好,这声音,难道宸妃已经失身?她没有多想,她前来就是亲自救宸妃,至于宸妃当下是什么境遇,她并不关心。甚至有种隐隐看好戏的心态,她很期待颛顼文知道后的痛不欲生,这也是对颛顼文多次不给她面子的小小报复。同时也是让颛顼文知道,后宫中还是她裴怀贞权柄更大,更适合保护宸妃,等皇帝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她示意身边的珍珠把门打开。珍珠会意,迅速走上前去,用力推开了偏殿的大门。
门吱呀一声开启,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偏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暧昧的氛围。宸妃面色潮红,衣衫凌乱,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诱人的脖颈上仍有几处醒目的红痕,显然是被人粗暴地对待过。而滇南世子则正压在宸妃身上,衣衫同样不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欲望,欲行不轨之事。
裴怀贞见状,祥装怒火中烧,她快步走过去,顺手拿起一旁装饰用的瓷瓶,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向滇南世子,将瓷瓶朝他狠狠地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