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怀贞的预测就得到了验证。
几日后,珍珠急匆匆地跑进来,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仿佛捡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她神秘地对裴怀贞说:“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您猜猜是什么?”
裴怀贞轻轻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不是关于蔡进的?”
“娘娘,就是蔡进!”珍珠瞪大了眼睛,满脸佩服,“您怎么知道?”
裴怀贞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问道:“蔡进这次又闹出了什么事?”
原来,自那日之后,蔡进因惧怕嘲笑而闭门不出,只能借酒消愁。某日,醉酒后的他遇到了程敏——一个因他当年的“正直”谏言而家族遭难的少女。程敏在流放途中因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而得以返回京城,她找到蔡进,希望为家族讨个公道。
然而,醉酒的蔡进却对年仅十岁的程敏实施了凌辱。不堪受辱的程敏留下了一封揭露蔡进罪行的书信后,选择了自尽。这一事件迅速在朝堂内外引起了轰动。
裴怀贞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说道:“蔡进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尽管裴怀贞早已知晓程敏的遭遇,并曾派人护送她回京,但蔡进的罪行仍让她感到震惊。她本打算让程敏与蔡进当堂对峙,揭露他的虚伪面目,却没想到蔡进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蔡进已走到末路。”裴怀贞冷冷地宣布了他的结局。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招来明月,“你派人将春日宴的帖子给谢昭送去一份。”这是她的回礼,她要请谢昭看一场热闹。
明月应声而去,很快便拿着烫金的帖子走远了。
而与此同时,在摄政王府中,谢昭接过宫人递来的帖子,只见封面烫金的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尊贵。
他打开帖子,看到裴怀贞的邀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春日宴,倒是个有趣的邀请。”谢昭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明白,这场宴会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赏春游玩。
他将帖子轻轻放下,目光转向窗外明媚的春光,心中已然开始期待那日的到来。他很好奇,裴怀贞会在宴会上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
……
随着备受瞩目的春日宴即将举行,皇宫中也逐渐繁忙起来。
作为皇后,裴怀贞已将春日宴的筹备重任交给了淑妃和德妃。虽然淑妃时常向她汇报进展,但德妃那边却迟迟未有音讯。她决定亲自前往德庆宫一探究竟。
踏入德庆宫,裴怀贞眼见德妃领着众人跪地迎接,心中对德妃的规矩与体面颇为赞赏。
裴怀贞唇角轻扬,虚扶一下,声音如春风般温和:“本宫只是随意转转,何须如此兴师动众,都起来吧。”
德妃闻言,恭敬地站起身来,仪态万方地回应:“皇后娘娘凤驾光临,臣妾等理应恭迎。不知娘娘此行,有何特别吩咐?”
裴怀贞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淡然道:“并无特别之事,本宫主要是想了解春日宴的筹备进展,再者,也想与你说些体已话。”
德妃注视着裴怀贞那深不可测的笑容,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她不确定裴怀贞是否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表面上,她依然保持着镇定,引导裴怀贞进入正殿。
在正殿里,德妃详细地汇报了春日宴的准备情况,从宾客名单到宴会流程,再到各种细节安排,都一一作了说明。裴怀贞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开始聊起了一些体已话。
裴怀贞顺势拉起德妃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诫:“德妃啊,听闻你自入宫后一直低调内敛,未曾得到陛下的宠幸。本宫深知你是位才华横溢的女子,性格清高孤傲,对名利淡泊,从不争抢。但在这后宫之中,人数有限,按理说,也该轮到你得到陛下的垂青了。你应该去争取陛下的心,毕竟在这后宫之中,有个子嗣傍身总是好的。特别是现在,陛下还未有子嗣,我们更应尽到为皇室绵延子嗣的责任。”
裴怀贞暗中观察德妃的神情,她故意提及承宠一事,想试探德妃的反应。
德妃入宫后行事低调,很少与宫外妃嫔交流。入宫半年多,竟然没有与陛下同房。裴怀贞曾仔细调查过翻牌子的记录,发现德妃曾有过几次翻牌的机会,但都恰好碰上月事或是生病,似乎是故意躲避陛下的宠幸一样,这对于宫中妃嫔来说是不符合常理的。
特别是之前发生的安嫔检举德妃私通一事,虽然最终查明是误会一场,但裴怀贞对此仍心存疑虑。她暗中猜测德妃可能心系“表兄”。只是这信里写的事情,她都有派人调查过,比如郭府中秋夜宴、马下救人、弹琴舞剑……但是奇怪的是桩桩件件事情并未发现任何关于这位“表兄”的线索,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德妃心中一动,裴怀贞的话虽然听起来充满关切,但她总感觉其中似乎另有深意。特别是在陛下从未在裴怀贞宫中留宿的情况下,这种关切显得尤为耐人寻味。
她开始揣摩裴怀贞的真实用意:难道是裴怀贞察觉到自已遭到了陛下的冷落,所以想寻找一个得力的助手来承宠,以此巩固自已的地位?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裴怀贞应该会选择那些身份卑微、易于操控的人选,而不太可能来找她这种地位显赫的妃嫔。
诸多念头在德妃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但她的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谦道:“臣妾愚钝,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至于男女之情,臣妾更是一窍不通,实在不知如何与陛下相处。”
裴怀贞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是吗?”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不通男女之情,却能与表兄私定终生吗?
她轻轻拍了拍德妃的手,继续说道:“德妃啊,你一直都很清醒、自持。既然已经入宫了,你也应该为你的未来打算打算。有些事情嘛,未来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本宫愿意出手相助,你与表兄的事情或许也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德妃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裴怀贞会如此直白地跟她谈这些。她看着裴怀贞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她也知道,裴怀贞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德妃沉思片刻后心想,即便裴怀贞贵为皇后之尊,也难以掌控所有事情。于是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多谢娘娘的关心与提点,但臣妾真的不习惯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裴怀贞见德妃拒绝了自已的提议,语气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之前安嫔陷害你私通一事啊,你得多留个心眼儿才好。”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德妃的反应,“虽然这次你洗清了罪名,但也要防备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德妃心中一惊,但仍然保持着镇定与优雅。“幸得娘娘明察秋毫,臣妾才得以洗清罪名、重获清白。”她感激地说道。
裴怀贞微笑着打量着德妃,“安嫔’诬陷’你的那些书信如今还在本宫这里收着呢,你随时都可以来取走它们。”言下之意是,只要德妃愿意投靠她,这些珍贵的书信就可以物归原主。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做出了决定。“臣妾十分信任娘娘,所以这些书信暂时放在您那里最为妥当。”她沉稳地回答道,表明自已并不打算考虑投靠一事。
裴怀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淑妃虽然得宠却心思过重,且背后另有主子,长久来看难以成为真正的棋子。既然德妃如此不识趣——
她微笑着拍了拍德妃的手背,“好啊,既然你如此信任本宫,那本宫也绝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那些书信啊,本宫会替你妥善保管好的;以后若是有需要了,随时来找本宫取回便是。”当然,前提是你能在春日宴上活下来的话。
德妃感激地看着裴怀贞那双充满智慧与深邃的眼眸,“多谢娘娘的厚爱与关照,臣妾定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感激。虽然她拒绝了裴怀贞的拉拢,但裴怀贞的承诺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和安慰。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能得到皇后的如此承诺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