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木泽衣上破洞,裤上膝盖处磨损,额头干掉的血渍沾着泥土,鼻尖浅浅的青色。
慕子然忍住笑意关心道:“你怎么破相了?余什打的?”
不知道为啥,见徒弟受委屈,他这个当师父的首先会想好好挖苦人家。
苏木泽往自已左脚边看了看,又往自已右脚边看了看,面无表情地回答:“余什没将我打伤,所以我去黄岐山了。”
慕子然眼睛眯了眯,他有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哦,你别告诉我,你一跃而下了?”
苏木泽点点头承认,“嗯。”
“什么?”
慕子然声调提高,震惊地看着他。
他不信,又一次询问:“你再说一遍?你干嘛了?”
苏木泽再次点头认真地回答:“我从黄岐山一跃而下了。”
苏木泽:你没听错!
慕子然沉默了。
片刻后,慕子然抬手扶额,喜忧参半,被气笑了。
“活了那么久没见过这样,原来还能这么玩啊?”
“还好你没去紫峰山,不然不得地爬着回来?”
苏木泽抬抬眉,心中问系统。
“紫峰山多高?”
【紫峰山海拔约六百米】
苏木泽一脸认真的问慕子然,“下次去试试?”
慕子然笑笑不语,反正他没见过这样测试身体耐力的。
苏木泽低头,抬了抬眉,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尊对自已做的这事会有这么大意见。
“我做错了?”
“没法定义,只是没见过这样的。”
慕子然拿起杯子在嘴边挡住自已,想笑又忍住的扭曲变形的嘴。
苏木泽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我这身伤?”
慕子然淡淡道:“自已回去好好养着吧,看看自已身体什么个情况。”
苏木泽见他不管自已,委屈巴巴地喊着:“师尊!”
“没什么事的。”
慕子然抬抬手示意没关系,然后站起身直接离开了他的寝室。
门刚出,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如雷贯耳。
苏木泽捏了捏拳头,心里十分不满。
他怎么能这样笑自已呢?
自已做的事情难道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嘛?
苏木泽气愤地将门关上,然后给自已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
一天就这样从苏木泽滚回狗窝结束。
翌日,起床后的苏木泽感觉自已浑身酸痛,仿佛自已被车碾过。
这是被打后遗症?
苏木泽在床上痛苦纠结半小时后翻身下床。
最近没丹可炼,苏木泽打算全天练剑,争取将第二剑练成。
《剑祖秘法》第二剑,化气为实,玄妙之处在于以法力造剑,化虚为实,成为只属于自已的专属配剑,虽然与第一剑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这第二剑的剑意若是注入剑中,直接就能催化剑生出剑灵。
苏木泽中毒第三百一十五日。
苏木泽练剑两百日,化气为实练到最后一步卡着了。
只因苏木泽还没有趁手的配剑,所以没机会催生剑灵。
苏木泽中毒第八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有再去算着天数过日子,而是沉下心来,忘却了时间。
此时的苏木泽十六岁,在榕城待了八年,只出过两次思忧宫。
八年,他的修为还停留在融灵初期的修为,没有要涨的意思,而慕子然在这八年中也没有将他的毒解掉。
苏木泽好似接受了。
榕城小魔王的名字也销声匿迹了。
与苏木泽交手过的余什和章九,都以为苏木泽早早离开了榕城,毕竟半年融灵的他哪里会在融灵停留太久。
八年,安逸的生活仿佛是在劝他放下执念。
八年对他来说很长了。
练剑的这些年慕子然都没有再来找自已,仿佛是放弃了自已一样。
有段日子里对他来说仿佛是无尽的黑暗,他在这黑暗中挣扎着。
他时不时问上苍自已做错过什么?
他想不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后边才慢慢放下的。
一天。
苏木泽决定放下手中的剑出门看看,看看将自已“囚禁”起来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样。
苏木泽一出门,慕子然就知道了。
慕子然到苏木泽居住的地方看了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铺满石砖的地面上十几处凹进去的坑,那些都是苏木泽这几年用脚踩出来的。
周围他特地摆着的石头上无数道剑痕,那些都是苏木泽练剑划出来的。
慕子然在这几年里没有感受到法力波动,他很欣慰。
欣慰这小徒弟能坚持下来。
慕子然从来不觉得辟脉、融灵、金丹那些能够定义一个修士的修为。
实力不是靠这些词来定义的。
他亲眼见过当初……
……
“快让开!”
“快让开呀!”
几声尖锐的喊声让街道上不少人避开。
一个穿着浅蓝色练功服的少女惊慌失措地在街上横冲直撞。
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赶。
少女凌乱地发丝在风中打乱,扎起的两鬓愈摇愈烈。
在无法避开身后几人的追捕时,少女在人群中寻找可以帮助自已的对象。
几步前,一身劲衣白衣胜雪,侧着脸神色间带着散漫,面无表情正往后看的那个男子,被少女一眼相中。
那人身形笔挺,光看背影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
少女没多想,冲上去,一把抓起男子的手就想带着往前跑。
男子手中温热,眉头紧锁看着眼前情况。
他神色凝重,他发觉身后有一波凶神恶煞的人靠近,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跟着少女一起跑。
奔跑间刚回神,苏木泽觉得自已脑子有大病,为什么自已要跟着人家一起跑?现在好了,就算要中途停下也会被认定自已跟她是一伙的了!
苏木泽的墨色长发及腰,扎成个高马尾,额前几缕碎发盖在眉间随风错落开。
他轻抿薄唇,眼神冷漠的边打量着少女边跟着跑。
七年多的榕城不知道变化有多大,不知道会不会高手云集。
苏木泽不敢贸然出手。
不过原本身体比一般融灵修士还强劲的他,忽然像是中了软筋散一样,身体疲惫了下来。
他一时间想不到到底哪里有问题。
周边也没有毒气,唯独有异的是他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