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冯氏的事情原本其他两个院子的人谁都不知道,老李家的人都嫌弃丢人也不会乱讲,毕竟昨晚那事儿不是生病造成的,是两口子被窝里的事,谁能好意思说出口,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丢不起那人啊,因此早上大家都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提那茬。
冯氏早上一出门先是在前后院晃了一圈,发现自已没成为焦点人物,也没个人关心问候她一声,她这奇葩的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她看李秀没在厨房这边,就借着去厨房倒水的功夫,就跟徐老太说起来了。
冯氏一副自已昨晚被折腾的挺累的样子,扶着腰拍着胸口说:“诶呀,徐家大婶啊,你看我这两天也没帮您老干点啥活,这不是我家那口子嘛,总怕我上您跟前儿惹您不高兴。”
徐老太看她一眼,也就礼貌性的回她一句:“没事,也没啥活可干,就是洗洗涮涮的这点事,我们几个能干的过来,也不累,我看你这扶着腰的,昨天摔着了吧,那快去歇着吧。”
冯氏就等着她往腰上说呐,她立马含羞一笑说:“诶呀,我这腰啊,不是摔的,是昨晚我那口子给害的,这李老大,力气也太大了,现在不用种地了就来折腾我,昨晚啊,差点我就被折腾没命了,多亏咱家小丫救了我一条命,要不我今天都不能跟婶子在这说话了。”说完还发出一阵让人十分膈应的笑声。
徐老太原本是不爱听她说两口子那点破事的,谁家娘们也不能把这事跟别人说啊,尤其是跟长辈,咋的都得知道点羞臊不是?听一半心里正吐槽冯氏不知羞的时候,听说这里边还有徐小丫的事,手里的菜盆子咣当一下子就掉地上了。
徐老太抓着冯氏赶忙问:“啥?你说啥?我家小丫咋的了?咋还大晚上的去救你呢?你们大人折腾那点羞臊事,咋还能让孩子进屋呢?我家小丫还没及笄,这让孩子以后咋嫁人?!你给我说清楚喽!”
随着徐老太一连串的发问,徐老太是越说越生气,越说越闹心。
冯氏没想到这老太太咋往那上寻思,还有点生气了,她只是想刷一下存在感,想人人都像徐焕一样说她是李老大的心肝大宝贝她就满足了,到徐老太这咋没往那上寻思呢?冯氏心里不舒服,立马唱念做打起来。
她抹起了眼泪,说:“婶子,呜呜~我就是命苦啊~这些年,我给李老大生了三个孩子,天天白天干活晚上还得给他伺候舒服了,不然他就收拾我。昨晚他非要跟我俩做那事,我说别的别的,小丫住咱隔壁别吵到孩子,可是李老大不依,结果我忍不住他的折腾发出了声音,他一生气就捂住了我的嘴,把我给捂的人事不知死过去了,后来醒了才听说是你家小丫请神儿上身在我身上施法给我整活过来的,呜呜~婶子,你说,我这是啥命啊!”
徐老太一听这个招人烦的,嗷一下子就蹦起来了,“李老大呢!你男人在哪呢?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这个做舅舅的还要不要个脸了?!啊!还有你,我不信你胡咧咧!我家小丫不会什么请神送神的!我家小丫是个正经孩子!没有那些歪门邪道!我不跟你说!你给我滚一边去!我跟你家李老大说!”
徐老太一急眼,全厨房的人都怨怒起来,纷纷给冯氏甩脸子翻白眼,随后都跟着徐老太出去了,独留冯氏自已在厨房,就好像跟她待在一个屋里能传染她的缺心眼一样。
冯氏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已惹祸了,咋跟自已想的不一样呢?按理那不应该安慰我几句吗?我也没说错啊,就是徐小丫跟中邪了似的给我又是按又是亲的救活的呀?我娘和我闺女就是这么说的,这咋还能急眼呢?她不理解。
随着徐老太的一顿嚷嚷,这一下子全体逃荒大队的人都知道了。
李秀在屋里给徐焕的衣服缝一缝,有点不太合身,今天还打算去打听何光武的下落,穿的不合体再让人家何家人给笑话了就不好了。
这时候就听外边嗷嗷的吵了起来,她和徐焕赶紧出去看看这是又闹哪一出。
只见徐老太跳着脚的在拍打李老大,在那骂人家不要脸,李老大脸憋的通红一个劲摆手说‘误会’,插不上嘴解释,急的直捶自已大腿。
徐焕喊了一声,“奶!咋的了?我大舅咋惹你了?”
徐老太一看孙女来了,擦了一下嘴唇子边上的唾沫星子说:“大孙女,昨晚咋回事?你大舅妈说的我不信,他们两口子干那不害臊的事咋还能把你扯进去呢?我心里犯膈应,骂他们呢!真是自已不要脸还耽误我孙女的名声!”
徐焕顿时感觉一脸的黑线,这特娘的是谁嘴这么欠!她环视了一圈发现了躲在人后心虚准备随时跑的冯氏,用一记眼刀告诉她:你完了!
徐焕给老太太拍后背顺气说:“奶,到啥时候我都是看我大舅,我大舅还是个好的,是不是?你别听我大舅妈说啥,她脑子有病,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俩昨晚确实有点没羞没臊了,但是我大舅妈也确实没气了,我不出手救不行,那不能让我彪哥还有表弟表妹没有娘啊,该救还是得救,不过我也就能救这一回,没下回了。”
然后又小声跟徐老太说:“奶,你不知道,昨晚可给我膈应坏了,救了她我又洗的澡,差点没吐了。您别担心哈,跟她生气不至于。”
徐老太搂着孩子说:“奶就是怕影响你的名声,以后不好嫁人。”
这时候李秀和李老二媳妇郭氏就纷纷做起了辟谣使者,把事情来龙去脉跟大家伙儿讲了一番,但是都避重就轻的说了徐焕救人的那一环节,这法子也是宋童生教的,冯氏净瞎说。
大家都开始鄙弃冯氏,一个个都是瞧不起她的眼神看她。
当众说道这事不太好,徐老头就给李老大叫到自已屋里去了,李老大连连认错,给徐老头和徐老太太跪下了,把昨晚整个事情的经过复盘了一下。
徐老太气的呀咬牙切齿,说:“你媳妇真是能胡说八道!把你的脸也都给丢个干净,我看她还挺美!”
徐老头心里再有多么的愤慨但面上不显,只是略带严肃的说:“李老大啊,你家长辈过世的早,你这个做大哥的当年带着弟妹讨生活不容易,你这个婆娘也讨的不甘愿我们也都是知道的。我和你婶也拿你当半个儿,没当外人。”
李老大连连点头,心里这个苦啊。
徐老头叹口气说:“小丫毕竟是个姑娘家,眼看着就要到了及笄相看的年纪,让冯氏给说出来大半夜的进了你们睡觉的屋子,这话容易让人多想,还有说神婆那一套,咱家孩子还嫁不嫁人了?你说是吧,你起来吧,小丫……啊,现在叫焕焕了,咱以后都叫焕焕,焕焕说的对,啥事我们看的都是你李老大,毕竟你是个好的。你起来吧,再好好管管你婆娘,别给家里招灾,再有下次,我老徐头可就不饶她了!”
李老大从徐老太那里知道了冯氏在外面咋说的那些话都要气疯了,出了徐老头的屋子就开始满院子找冯氏,又要上手揍人。
大家都纷纷上前拦着他说算了,人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她爱咋地咋地吧,也没把人丢外边去,咱这都是亲戚不能给传出去。
李老大心里窝着火,铁了心的要收拾她,“丢哪也不行!她这脑子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啥!咱们这么老些人没一个像她似的!今天必须还得打一顿,打一顿就能消停几天!”
李大舅最后在柴房里找到冯氏了,捂着她的嘴给拖回了自已房里。
那一阵一阵的惨叫声在宅子的上空回荡,让人不禁咂舌,但也都忍不住评价一个字——该!
今天原本打算早点出门的,被这么一闹连早饭都只能对付一口了,徐焕三两下就扒拉了一碗粥,一抹嘴说:“奶,其实我觉得我大舅妈就是怕我大舅不要她嫌弃她,这就是她的心病,都魔障了,你们别搭理她,给她安排活干,也别惯着她那些臭毛病,干不好就骂她!脑子有病还不干活了?想的美!”
李秀撇嘴摇头说:“她啊,今天恐怕都出不了屋喽,你大舅能把她打的三天起不来。”
徐焕说:“她这一天天的挨打没够呢?真是贱皮子,自已还没骨气,要是我男人敢打我,我就给他下药,弄死他!”
李秀给了她后背一巴掌训斥道:“别瞎说!咱也不能找那样的人家,真要是遇上了,和离就完了,你给人弄死了不得给人家偿命吗?犯不上把自已搭进去。”
徐焕嘿嘿一笑说:“娘,你信不信,我弄死一个人有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
徐老头和徐老太双双心里一惊的看向她。
徐老太说:“乖乖呦,你可小点声吧,别让你弟弟妹妹们听见,再有样学样的,这是要干啥?以后能不能好好过日子啦?也别让那老冯家人听见!再给你大舅害了,你个傻妮子!”
徐焕一吐舌头,耸耸肩膀下了饭桌,说:“爷爷,走啊,咱俩去打听打听小爷爷的下落。”
徐老头点头起身,一挥手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