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鼎闻言,吓得脸色巨变,他妈妈看儿子状态不对,连忙问道
“儿子,你怎么了?
这法衣堂账目,有问题?”
陈钟鼎此时还觉得,自已可以蒙混过关,强装镇定说道
“没有,不会的,一定是宗门弄错了,我去解释一下就好。”
他拖着刚接好的断腿,一步一挪的往法衣堂库房走去。
陈钟鼎父母对望一眼,哪里还不知道出事了,连忙起身,架着儿子一起出门。
留在屋里的徐梦蝶吓得脸色煞白,她弟弟刚跟她说,上午从库房领了三十套法衣宝履,租了出去。
连抵押之物都没有。
她大骂弟弟糊涂,这要是被人骗了,亏空如何填补?
他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正是宗门盘点库房的日子。
他弟弟却说,这是不赚白不赚的钱,再说,对方一个下人就有储物法宝,决计不会有问题。
还说知道那小姐叫做宋思涵,是常山城有名的富二代。
现在,东窗事发了?
若是陈钟鼎被查,牵连出他弟弟来,可怎么办?
陈钟鼎若是因此被免职,丢了差事,拿什么养活她们娘俩和弟弟啊?
看着地上嗷嗷哭喊,嘴巴拼命寻找精血想吞噬的黑漆漆的儿子,徐梦蝶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悔。
这个孩子,真是个灾星,不生就好了!
这边陈钟鼎一瘸一拐的来到库房。
每月点库,是天韵宗法衣总堂来人,三个筑基修士站在库房门口,看到陈钟鼎到来,冷冷说道
“我们粗略盘点,就发现缺失三十套法衣宝履,管库的说是你借走的,可有此事?”
陈钟鼎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管库的修士连忙说道
“是徐一鸣来拿的。”
陈钟鼎怒了
“徐一鸣来拿你就给?他是什么人,可以领走三十套法衣宝履!”
三个筑基修士转向管库的
“你任凭闲杂人等领走如此多的法衣,若无法追回,这损失就得你自已承担。
除此之外,还要被逐出天韵宗。”
管库的修士听到这里,吓了一跳,他一年的薪资也不过一百多灵石,一家老小吃穿用度都靠他一个人,哪里有钱赔?
见陈钟鼎默不作声,明显是想置身事外,他激动的喊道
“是你吩咐我,他若来领东西,让我不要多问。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他是徐梦蝶的弟弟,你跟徐梦蝶相好多年的事情,谁人不知,我哪里敢拦?”
听到这里,陈钟鼎的父亲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中暗叹一声,这个儿子,太不中用。
找个姘头无所谓,可这找的是个什么玩意?
第一次见面就敢顶撞婆婆,还让自已弟弟私自到库房领东西。
可事关儿子前途,他只得轻轻凑上前去
“这位岛友,我是陈钟鼎的父抻,为宗门常山城驻防粪队长,今日之事,无非是三十套法衣宝履不小心走错了帐目,我们先把货款垫付上,你看如何?”
“你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么,呜啦呜啦的我都没听懂你说啥。”
陈钟鼎父亲登时脸上就挂不住了,瞬间变得铁青,他妻子见状,连忙走上前来
“这位道友,我们的意思是,我们愿意出灵石,平了这笔亏空。”
那修士嗤笑一声,一抖手里账本
“若不是今日发现这30套法衣宝履的亏空,我们还真被你儿子骗了。
这一年多来,他巧立名目,在账上做了无数手脚,我们哥几个反复核查,才终于清算出来。
算上这30套法衣宝履,作价1500灵石,陈钟鼎一共亏空账上九千七百灵石,你们现在补吧。”
陈钟鼎父母闻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九千七百灵石,怎么可能?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他俩转身看向陈钟鼎
“儿啊,你快说句话,按宗门规定,亏空超过五千灵石,是要被废去修为的,我跟你爹两个人,哪怕倾家荡产,也凑不出这些灵石来啊!”
陈钟鼎已经面如死灰。
他如何不知道宗门的规定,可他总以为,只要他还坐在法衣堂管事的位置,总能慢慢填补账上的漏洞。
要不是徐一鸣一下子拿走30套法衣宝履,事情根本不会败露!
现在,一切都完了,自已早已身无分文,父母二老更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灵石。
天塌了。
昨天还意气风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陈钟鼎,缓缓跌坐在地上。
现场诸人谁也没发现,在库房不远处,一个身影从头到尾看完整件事情。
正是徐梦蝶。
她给孩子喂了一颗精血丹,就扔在家里,跟过来一探究竟。
本来盘算着,若是事情牵扯到徐一鸣,她就让徐一鸣赶紧去外地躲藏一阵子,等陈钟鼎消了气,再回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陈钟鼎竟然亏空了那么多灵石,眼看着是彻底失势。
他把灵石都花到哪里去了?
竟然没给自已,九千多灵石啊,哪怕给她三千,她也够本了。
现在,陈钟鼎很可能要被宗门废除修为,这辈子注定没法翻身。
那她还跟着他干屁?
喝西北风啊!
徐梦蝶回到自已家,收拾了金银细软,又去到弟弟常去的赌馆,拉上弟弟,两个人坐着传送阵,扬长而去。
从此再没有回来。
至于孩子,她怎么可能要那个拖油瓶,还需要精血喂养,就留给陈家头疼去吧。
这边,陈钟鼎被戴上封灵锁,扔进宗门狱,只等执法堂查明事实,就会废除修为。
而他的父母,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两口子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却找不到徐梦蝶的身影。
只剩一个黑漆漆的孩子,在拼命嚎哭,四肢挥舞,小嘴努力开合,寻找着精血的味道。
老两口互相望了一眼。
儿子这次必然无法幸免,他的这个骨肉,还能留么?
若这孩子没有被提前打下强胎魔药,倒还可以考虑,可是现在嘛……
七天之后,陈钟鼎被废掉修为,捣毁丹田,像死狗一般被扔出宗牢。
这还是他父母凑了四千灵石打点的结果,总算保住他一条性命。
老两口当天就带着他,离开了蛮荒小镇。
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陈钟鼎问过,徐梦蝶和自已的儿子哪去了,他妈妈告诉他,跑了。
包括徐梦蝶的弟弟徐一鸣在内,都跑了。
陈钟鼎没有说自已信或者不信,他只是不再问了。
现在老两口还不知道他身体有问题,吃过生产之药,已经没有生育能力。
这事儿只有马连壮知道。
他会把此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他害怕自已会跟他那个儿子一样,永远消失。
他了解徐梦蝶,知道她会跑,也知道,她不可能带着一个服用过强胎魔药的儿子一起跑。
陈家,从此败落,再也无力找江流姐姐的麻烦。
很快,这些消息都在灵草堂的人过来看望江曼丽和孩子的时候,传到她耳朵里。
江曼丽置之一笑
“恶有恶报而已。”
她逗弄着怀里的宝宝,轻声呢喃
“我的小福娃,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你妈妈姓江,你也跟我姓江,咱们就叫江姒,好不好?”
此时,江流已经回到修仙学堂,正在练功房正襟危坐。
那天陈钟鼎父母打上门来,若是苗南亭再晚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江流决定再次提升自已的修为。
起码要修炼到炼气十层大圆满,才能稍微有点安全感。
他现在已经炼气7层,继续修炼需要固神丹,这个得去常山城买才行,并且价值不菲。
他正思量之间,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江流,我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外门圣女,而你,马上就要成为丧家之犬。
你若现在求我原谅,我可以考虑,以后还让你当我的舔狗,赏你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