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大家满载而归。
鹿,狍子,野猪,应有尽有。当然还有杨家大郎的那头熊。
自此,许家姑娘成了全允洲百姓的团宠了。
大家进了山但凡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给许家送一些。这一来老许家各种肉类是怎么也吃不完了。
念初闲暇时就开始教给大家如何做腊肉的手艺。
不少人还会给许家送不少皮草,辛氏还为此专门腾出了房间储存,
念初想着自已家里能穿多少呢?
她又凭借着记忆去了刘家的成衣铺子,教会了刘家老爷怎样用羊绒做面,棉布做里子的大氅,还教会他填充鸭绒鹅绒。再以丝布包裹做成可以防寒的羽绒服。
这可是比先前大家把动物皮子撕下来,随便浆洗一下晾干了便往身上裹暖和多了。
有了这样防寒的衣料,男人们进山越来越勤,猎物也越来越多。
渐渐的大家也都习惯了念初的聪慧,时常喊她小神童。
前一世,念初其实也走过不少地方,她是知道的,有些地方虽然民风彪悍,可是却十分淳朴,DNA里的烙印就是得人滴水之恩,当泉涌报之。
允洲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虽然山穷水恶,气候严寒,可是人们的心却是富足的,是暖洋洋的。
念初也有了两个好朋友,一个是允洲州牧家的二公子,顾言铮。15岁了。
一个就是那个勇敢的杨家大郎,他的名字叫,杨劲川。今年16。
自然的,这两个人对念初都特别上心。
顾言铮虽是州牧家的公子,不过州牧大人和夫人都知道念初为允洲百姓做的这些善举,对念初也是十分喜欢的,常常请念初去家里玩耍。
自家小儿子与念初走得近,他们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想着将来要是能得念初做自已儿媳,那也是借了祖上的阴德。
杨劲川看得出顾公子的心意,心想着,自已哪能和这些高门大户的公子相争?
倒也是早早就断了念想,只把念初当妹妹看。
这一日,杨家大郎神秘地推着一个用布蒙着的板车。喊上了顾言铮,一起去许家找念初。
念初将他们请进家里,制了热饮给两人喝下。
杨劲川一脸骄傲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说:“哥哥昨日进山带来了好东西,今日特意拿来送与你俩。”
说着便兴奋的走到院中,一把扯开了蒙在板车上的黑布。
只见那是一对小小的雪雕,和一只小雪狐。三双小眼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样子可爱极了。
“雪雕,和雪狐啊!川哥,这是你猎来的?”顾言铮兴奋地头也没抬,直勾勾盯着那三个小家伙。
“没有没有,这三个小家伙都是我在雪地里捡着的。我们并不会猎杀有孩子的动物,只是这三个小家伙似乎失去了母亲。在那大雪里怕也是活不下去,我便带回来了。”
念初这时方才弯下腰去打量着这三小只:“嗯,小狐狸已经离乳了,应该是能养活。”
阿川看着顾言铮豪迈说道:“雪雕送你一只。”
又转过头来柔声对念初说:“初儿妹妹若是喜欢,这小狐狸就交给你照顾了,还有小雪雕也送你一只。”
一旁的顾言铮不干了:“哼!川哥,你每次都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都分给初儿多些!”说着假装愠意地撇开头。
念初咯咯咯地笑,打趣的说到:“铮哥哥,川哥可是给我俩派了个顶困难的活儿呢?”
顾言铮不解的问:“初儿妹妹何意?”
“你可知这成对儿的雪雕极有灵性,若是它听从于你,可为你引路,为你觅食,还可以送一些轻巧之物到千里之外?而且无论多远,他们总能找到彼此。”念初笑盈盈望着顾言铮。
顾言铮眼睛一亮:“这么好!”随后又皱了皱眉:“可是妹妹说的顶困难的活儿是什么?”
念初嘟了嘟嘴巴:“可是啊,你若是想让着这雪雕听你的,你得好几天不睡觉跟它熬呢!”
顾言铮不解问到:“不睡觉?妹妹可否详述?”
“你得将它放在眼前,弄出些声响让它一直不能睡觉,它便会一直瞧着你。你也要瞧着它。你可知道,这雪雕可是能五六日不睡呢!可是一旦它撑不住睡了过去,它便会觉着你比它更强大,便会听从于你。”
听完这些,顾言铮咧着嘴对着阿川说:“川哥,要不还是你拿回去熬吧,上次被祖父罚跪祠堂三日没睡我都快往生了。如今五日,我是绝计不行的。”表情别提多滑稽了。
阿川听言赶紧摇头:“我倒不是怕熬不过它,只是听说这雪雕过不了几日就要吃一只兔子。我家里的肉还不够长身体的幼弟吃,实在是供养不起这矜贵玩意儿。”
念初听闻笑得更开心了,要是二位哥哥都不要,那就都给我吧!
顾言铮看着小小的女娃儿都不怕,自已要说驯不了,岂不是懦弱?
干脆一咬牙答应了。
三人说说笑笑一阵便各自回家了。
念初将小狐狸擦擦干净,笑眯眯地对着小狐狸说:“看你白乎乎的,以后就叫你雪幽吧。”
随后给了它些鸡肉和果子。
念初知道,狐狸是十分聪明却也机警的动物,没有十日八日的,绝不会信任她。那么,她只管对它好。其余的交给时间就好了。
现下要去对付那只小雕了。
念初给自已沏了一壶极浓的茶,对辛氏说:“娘,这五日都不用喊我吃饭了,我就在屋子里不出来。”说完便端着茶和干粮匆匆跑回房去了。
辛氏还没来得及嘱咐,便不见了念初的踪影,满脸宠溺地朝着念初的房间嗔了一句:“这古灵精的丫头!”
屋里。
念初瞪着那雕,那雕儿也瞪着她,一人一鸟的对峙就开始了。
才过了五六个时辰,念初就已经无聊到灵魂出窍了,原来最艰难的并不是五天不合眼,而是如此无聊的五天不合眼。
她想着就顾言铮那个贪玩的性子,怕是两个时辰就熬不住了。
后来念初是想起自已前世是会冥想的,便瞪着溜圆的眼珠子开始冥想,时不时的把要睡着雪雕吵醒,再接着冥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雕站立闭眼终于再喊眼睛也不睁开了。
念初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打开房门出了屋。
人已经晕晕乎乎站不稳了,辛氏见状忙上去一把扶住。
念初气若游丝的问了一句:“阿娘,我几日未出屋了?”
辛氏心疼得快要窒息了:“丫头呀,你已经有六日未曾出屋了!”
“阿娘莫要着急,我可能要睡上三天!我没死......”念初怕爹娘担心,无论如何都是要交代一句的。说着靠在辛氏身上便睡着了。
再见到顾言铮时,念初睡了两日觉得腿脚酸软,便带着雕儿,怀里抱着小雪狐出门儿了。
谁知在集上就遇见顾言铮,两人的黑眼圈都还挂在脸上,不过两人的肩上都顶着一只小雪雕。
在允洲这个地方,猎户家里有些奇特的的宠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猎户们见了孤苦的小动物能救的,也常救回来养在家中。
有时有些小雪豹,小鹿都是常事。州牧大人的家里就有一只圆溜溜的小食铁兽。
不过确实也没见过有人能驯雕的,都知道这灵物野性难驯,极难认主,给了它许多吃食,最终也会飞走。
若是说念初能够驯服此等灵物百姓倒也不足为奇,允洲父老早就认定了她是天神下凡。
可如今顾家小公子也顶着一只雪雕,大家倒是来了兴致。
顾言铮倒是丝毫不怀疑念初能坚持下来。
倒是念初有些惊喜:“铮哥哥,你居然呆坐了五日,没放弃?”
顾言铮听念初夸赞自已,心里十分得意,不过还是将详情道出:“嗨!那日我将这小东西带回家时,想着要不就给它几日吃食,待它羽翼丰满便任他自已高飞吧。”
“可谁成想,回家就遇见我爹了,问了我这雕儿的来历,我便如实告知了。”
顾言铮说到这里已经凑上来许多人,不客气地想听州牧大人府里的新鲜事儿了。
顾言铮倒也不藏着,毕竟无论如何,这可是十分威风的事迹,他自已也愿意让大家都知道。
而后又继续对着念初说:“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这雕儿呢!我爹张口就奚落我,说我没本事降住这雕儿。我闷了一肚子气,反问我爹,若是我能行又当如何?”
“你猜我爹怎么说?”顾言铮故作神秘地望着念初。
念初轻轻摇摇头,表示不知。
一旁的大伙又在起哄:“州牧大人怎么说的呀?”“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我爹说,我要是降住了这小东西,他就喊我做爹!”
说着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大伙又纷纷起哄:“那州牧大人喊了吗?”
念初即刻踮脚捂住顾言铮的嘴。
又笑嗔大伙儿几句,拉着顾言铮就离开了集市。
街边百姓们见念初匆匆走过,都会站起来喊她一声。
“许家丫头,过来尝尝伯伯晾的鹿干啊?。”
“张伯,我不吃了。您生意兴隆。”
“初儿慢点跑,大娘给你带把新制的花生。”
“大娘,我还有事儿,改天去您家,我又想到了一种新的口味!”
“......”
念初一一应答这街坊,她心里暖洋洋的,在这里走到哪里都如同到了自已家一样,真是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