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是嘭的一声巨响,两人不远处的一座木屋又倒塌了,一瞬间火势转弱,冲天大火不再。
但那残余的火光依旧映在两人脸上,夏甫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再次询问,“沈千总尚未解释你为何在这里?”
“我……”正当沈星乔要编个理由解释时,一道急促的叫声打断了她,“参将军,副将军有请!”来人是夏甫的亲卫。
夏甫看了一眼她,心中计较几息,转身让亲卫带路去找白云启。
霎时沈星乔舒了口气,调头扫视这些被大火包围的木屋,心中疑窦难消,方才那些木屋她能找的都找了,并未找到褚将军所要的细作证据。
她无奈转身离开,这时罗国安和陈由循着夏甫亲卫的话语跑到她的跟前,
罗国安担忧道,“营长,你方才去哪里了?身上这是咋搞的,满身脏兮兮的。”
沈星乔看了自已这一身战袍,微笑回他,“无事,我们先离开吧。”
这一场连战役都算不上的战斗,三千北狄人竟脆弱得不过出师两日便被灭了,此间原因着实让人不解。
(战役:时间持续短,范围小的战斗;战争:持续时间可能数年、数十年不止,多为两个及以上势力或国家的战斗。)
天蒙蒙亮时,山上的大火彻底熄灭,虽余留残温,但几乎起不了大火之势了。
天彻底大亮后,白云启下令人士兵打扫战场,检查可疑事物。
将要午时之际,下令回师北阳,及至天完全黑下来后,疲惫但满心高兴的北阳将士都回到了府城。
此时的沈家,尚不知道回师的军队,正在商讨着医馆取名一事。
前日,自周清月醒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诸葛济考虑到她受了惊吓,
在昨日清晨时,提议一同去看铺子分分心,幸好泰和牙行就在青林巷,并不甚远。
泰和牙行的张牙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却无一丝白发,那油光黑亮的模样,愣是让长了几缕银丝的金淑芬都有些羡慕。
张牙婆还是个很和蔼的妇人,她轻声细语反问,“您说您要开医馆?”
三人齐齐点头,金淑芬问道,“可有合适的推荐一番?”
张牙婆敛下眸子思索,“倒是有一家在城南辰安巷,那房主正好与上一个商铺的掌柜断了租,但这些日子无人再赁,又外出有事,便挂在老妇我这里了。”
周清月看过沈星乔给她的北阳城镇布局图,辰安巷位于府城西南区。
那里虽离繁华的长盛街、荣昌街、福泰巷不远,但却远离人流,难怪无人再租那房主的屋子。
不过倒是与青林巷十分相近,她有些想法,但还想看看其他的。
随即她接着询问,“张婆婆,真的没有其他了吗?”
张牙婆为人厚道,她两手一摊实话实说道,“暂时没有了,女郎也清楚这府城内的药铺多开在繁华之地,鲜少开设在这些偏僻清净的地方,何不将它当作一次机会?”
她年纪轻,对这些事情并无经验可言,但也清楚若能开在繁华之地,不说客似云来,起码不至于开局就是冷清的状态吧。
呸呸!不对不对,开设药堂医馆,怎能说客似云来呢?她真是昏了头了。
开医馆,自然是诸葛济更为有经验,她出声发问,“请问这铺子的租金,那房主要价多少?”
张牙婆将目光移向她,“看租期,一年以内一月二两,押金付一月租金,三月起租;
一年及以上一月一两八钱,押金便需付三月租金,一年起租。”
诸葛济点点头又问道,“铺子多大?”
“开间约莫三丈六尺,进深六丈二尺,分内外两部分,内部是一个露天院子,外间进深约莫三丈二尺,过去是作布庄的,前掌柜经营不下,便断租了。”
(说明:本书一尺24.2公分,一丈十尺,三丈六尺约等于现在的8.7米,六丈二尺约等于现在的15米,三丈二尺约等于现在的7.7米。
进深:住宅深度,或者是纵深的长度;开间:住宅宽度。)
“师父,如何?”她的问话也让金淑芬好奇不已,没有经验的人自然看权威人士说话了。
诸葛济点点头,继续问道,“铺子的位置不知在何处,可否带我们去看上一看?”
“自然可以。”话落,张牙婆与屋中其余人说明情况,便带着她们三人向南边赶去。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四人便到了目的地,铺子虽位于辰安巷出口处,但似乎并无多少人经过。
张牙婆掏出钥匙将铺子的门打开,“请三位进来瞧瞧吧。”
铺子空无一物,甚至还有些老旧,黄白色的墙上还有格子状的印痕,似乎是镶装木柜留下的痕迹,周清月猜想是作为摆放布匹的货柜。
后院不算大,但有一个小厨房,一个茅房,一个空间,院内还有一口井,内外间并无二层。
三人通屋看下来,还算满意,当然除了那冷清的巷道。
几人商量了一番,不过诸葛济还是一锤定音道,“我们先租三月,何时可以过契?”
“现在便可,但需回到牙行,租契都在那里。”就这样周清月三人在昨日便租下了这个铺子。
发出橙黄灯光的灯烛噼里啪啦,周清月支颐在桌上问道,“师父,咱们医馆便叫做济康堂如何?”
(支颐:手撑下巴)
她笑着解释道,“寓意便是,师父出手,灾病没有。”
闻言,诸葛济点了点她的鼻子,挑眉笑道,“你这孩子!”
金淑芬在旁附和,“阿济姐姐,我觉得清月此名取得甚好!”一时间,一屋欢乐。
诸葛济笑过后,也不忸怩地同意了这个名字,“好吧好吧,那就听清月的,取这个名字吧!”
她接着说道,“目下虽租契事毕,但咱们还需要得到官府同意开业的批文,选个好日子整修一番,然后再选个好日子开张!”
周清月闻言啊了一声,“怎的还需要官府批文啊!”
“不用担忧,待星乔回来后,很快便能搞好了。”
诸葛济说完才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她目光瞥向清月,只见少女那展开笑颜的脸瞬时布上担忧。
周清月扯起嘴角,咧起一个苦巴巴的笑容,“师父我没事,咱们明日是不是也应去找整修的匠工了,翻修需要不少时间呢?”
“是是,咱们明日便去找。”话罢诸葛济先看了周清月一眼,又看了看金淑芬,后者见状,“清月,很夜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周清月发愣了一会儿,点点头站起身便往东厢房走去,正逢此时,门外嘭嘭的敲门声响起,她回神走出去,轻声而警惕地问了一句,“是谁?”
不想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清月,是我!”她立马开了门,看见那熟悉无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