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忙牵马上前,与守在马车前的沈言对视一眼,而后才上马车,满面担忧唤了一声,“清月,诸葛大夫,我接你们回家。”
周清月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悄然放下心中牵挂,螓首轻点,“好,回家。”只是她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朱济如见小两口黏糊得快要拉丝的眼神,咳了一声开口打断道,“星乔,此地非是久留之地,咱们先回府吧。”
沈星乔闻言敛起心中挂怀,旋即出了马车,自觉坐在车辕上,牵上马缰后叮嘱站在地上的沈言,“你带上袭云回府。”
沈言抿了抿嘴,眨了眨眼,认命地点了点头,而后牵上旁侧的白马,跟在马车身后往惠风巷而去。
城中凄然随处可见,路过一处贫民住所时,周清月从车窗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席地而住的乞丐或面目惨绿,或呕吐不止。
百姓间呜呼哀哉之声嗡嗡,满脸怆然神色,状如行尸走肉,景象十二分凄厉,忽然地,她的心堵得厉害,也酸涩得很。
白术已然泪流满面,她擦着眼泪喊道,“姑娘,诸葛大夫,明明十日前京城还不是这般样子的……”
朱济如见状放下车帘,深深叹了一口气,“病疫肆虐本非人力所能控也,或许瘟疫苗头在我们离京前已然出现,只是我们都不曾发觉罢了。”
闻言,周清月心中闪过一道模糊的想法,然而不等她多想,这时马车悠悠停下,随即沈星乔撩开车帘,“清月,诸葛大夫,下车吧,我们到家了。”
下了车,便见金淑芬站在府门前,一同等待的还有文萧一家,昨日京城疫病已然出现失控迹象,城南尤以文罗所在的福华巷为重。
染病之人模样惨如鬼状,金淑芬见了心发慌,生怕无恙这个小奶娃出事,连忙让沈星乔将他们一家人接了过来。
现在又见几人安然无恙回来,她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一边走近一边庆幸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府吧!”
朱济如却如是安排,“大家先别靠近。”众人不明所以,都看着她解释,“顾管家,烦劳到崇华院的药房取来艾草、苍术、雄黄,置于铜盆焚烧。”
顾晟闻言立刻明白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疫病,但也知道艾草、苍术等对瘟疫的用处,这几天大家都慌里慌张愣是没想到。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待众人经药材熏烟,结束时已然天日西斜,一番安置下大家满怀安然,围坐一起用晚饭。
饭后,府上几十人聚在正厅里话谈,沈星乔作为家主坐在主位上,给清月几人讲解这十日的京中情况。
少顷她提醒道,“目下外城与城南已然生乱,很快便会席卷至城内各处,我们要早做打算才是。”
朱济如也在旁表态同意她的提议,“我与清月方才返京,尚不知是何等疫病,但此等传播速度,定非寻常疫症,
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府内众人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后面这句话是对府上仆役的告诫,众仆役唯唯称诺。
周清月闻言,思索几番便对顾晟说,“有劳顾管家做好各门把控,出入做好登记,免得染了疫病。”顾晟连连称是。
事后沈星乔散去厅堂内的仆役,一路舟车劳顿的周清月二人随着金淑芬回了后院,文罗两口子也抱着熟睡的无恙返回前院。
正厅骤然空旷,只余下她与顾晟二人,她低声与他交代,“顾管家,劳烦你明日到城中米铺购入一月米面油盐,以备不时之需。”
顾晟闻言,看着眼前少年将军,心中不由暗叹她的敏锐,但他还是开口解释,“将军,京中粮仓足够城中百姓食用五年之久,无需担忧粮食之事。”
此话一出,沈星乔似乎被噎住了一样,不过她还是摆摆手直道,“无事,现下准备也好,如此也可减少后续不必要的外出。”
她倒是忘记此处是肃阳了,皇都京城不同于北境的穷困,作为国家的最后一道屏障,粮食自然备得足足的。
想罢又改口道,“这样吧,不待明日了,你现在带人去,省得白日起乱子。”
自家主子这般说,顾晟自是无可辩驳,于是领命带着耿护卫他们套上马车,直往城东的米粮铺子而去。
此处事宜完毕,沈星乔便回了后院,沐浴更衣过后,等待夜深她才悄然爬进揽月轩,想要抱着分离许久的清月过一把瘾。
周清月见她偷爬进来,打着哈欠问道,“你怎的爬进来了?”本欲将她赶走,但思及回府前太子所言,便打算纵着她留下。
沈星乔见娇娇女没有要赶走她的意思,便顺势往上爬,她连忙褪下外衣,像蛇一样钻进少女香喷喷的被窝里,
而后紧紧将人拥进怀里香亲了几个,双手揉着少女久违的软腰忍不住喟叹道,“自然是挂念阿舒了!”
后腰酥麻的触感直冲大脑,奔波的疲倦似乎也消失殆尽,周清月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勾起嘴角,伸出被拇指捻住的中指,
轻轻往她脑门前一弹,然后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娇嗔道,“我看你是心猿意马,想给自已谋好处是真,挂念我是假。”
心中欲念被少女戳破,沈星乔嘴硬着没有承认,一边轻啄朱唇,一边嘿嘿直笑,讨好撒娇,“哪儿有……我对阿舒的心可是真真的,天地可鉴,神明可证……”
周清月看她眼神早就不自觉黏在别的地方,又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捻住她的耳垂嗔笑着轻斥,“你看你眼神都不老实,我才不信你,你就是不老实……”
哪知这人接着她的话不要脸地开口道,“我可老实了!哪里不老实了?这可都是阿舒自已说的,我可没说过,阿舒可别怪我弄假成真!”
“此话何意?”她尚未明白其中意味,这人已然剥掉她的衣衫,她那头抓住,她这头解开,她欲哭无泪,她兴奋无比,无奈只能急急拒绝,“你等等!”
不想这未言的话语直接被吞入吮吻之中,她推拒的双手也被坏胚抓住架在了头顶,身上感受她急色的亲吻,推拒不能,只得纵容。
孰料一个纵容,这人便开始没完没了,一刻钟后,她喘着气连忙抱住她胡闹的脑袋,止住她越发往下的动作,“嗯……不要了……我累了,你快些停下吧……”
沈星乔也没敢胡闹太久,只讨了点好处便抱着娇娇女说起疫情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