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石子,这石子正好打中驴子的一处穴位,原本就不快活的驴子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屁股一撅,将拉车的男子甩落在地,拖着大粪车,冲着周夫人那些婆子们就撞了过去。
在场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百姓无不大惊失色,叫嚷的叫嚷,逃难的逃难。
唯独周夫人那一行人,因为刚从另一条街拐过来,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就见迎面冲来一头驴,还是一只发疯的驴,最要命的就是,这只发疯的驴身后,还拖着一只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大粪车。
几个婆子全都被吓呆了,一个个惊怔在原地,傻呆呆地看着驴子拖着粪车冲着自己的方向奔跑了过来。
坐在墙头的季如祯趁此机会射出第三枚石子,这枚石子正中驴子后腿的穴位,驴子吃痛应声倒地,它身后的那只大粪车因为驴子突然停了下来,一时控制不住,整车粪一股恼地喷溅了出来。
为首的周夫人运气最好,因为那车粪将她整个人埋在了里面,臭气熏天的屎尿顿时将周夫人等婆子淹了个水泄不通。
可怜那些婆子们或摔倒或踉跄,并被那些屎尿污得浑身上下全是臭气,两旁围观老百姓皆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一个个捏着鼻子躲得老远,生怕滩在路上的屎尿会沾到自己的身上。
以周夫人为首的几个婆子这下可真是出尽了洋相,被屎尿的臭气熏得快要窒息已经让她们痛苦万分了,好不容易从屎尿中爬起来,又因为脚下踉跄不稳,接二连三继续摔倒。
最有意思的就是那条倒霉驴,一连好几次被人在暗中做手脚,此时气得咬牙切齿,因为找不到罪魁祸首究竟是何人,那驴直接将距她最近的周夫人视为仇家,甩着蹄子一连踹了周夫人好几脚,疼得周夫人嗷嗷直叫唤。
坐在墙头上看热闹的季如祯彻底被眼前这幅画面给娱乐到了,她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也不知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做人做得太嚣张,由于笑得有些忘乎所以,身子一个没稳住,整个人就这么向后仰翻了过去。
要是往常,季如祯还真不会太把这种事当回事,可现在被她驾驭的身体是一个只有十四、五的小丫头,就算前世的她跟着几个师父苦苦学了数年的武功,身手堪称天下一绝,冷不丁让她操控另一具身体,对她来讲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不消。
她徒劳地做了几下挣扎和反抗,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身子向下坠落的命运。
季如祯忍不住在心里哀叹,都怪她一时得意忘形、幸灾乐祸,这下倒好,报应居然这么快就降临了。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嘴里念叨着佛祖保佑,千万不要把她的屁股摔开花。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行突然而至的人马,在季如祯从墙上跌落的瞬间正好驾行于此,也不知是季如祯太好命,还是骑着马为首的那个人太倒霉,千钧一发之际,从高处失足跌落的季如祯,不偏不倚,正好跌入为首那个男子的怀里。
由于这一切发生得有些过于突然,那队人马不得不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而被迫驻足。
季如祯虽然一时之间控制不了这个新身体,但脑子的反应速度却不输从前,在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避开噩运之时,双手本能地抱住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救命浮木,直到确定她的屁股和地面接触的可能性已经为零时,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顺便拍了拍跳动仍有些不规律的小心脏。
嘴里咕哝道:“我就说各路佛祖不会这么无情嘛,像我这么善良又可爱的人,怎么会忍心真的害我屁股摔八瓣,真是不枉我初一、十五给你们烧香摆供添香油,关键时刻诵经念佛还真是蛮好用的。咦?”
脱险之后的季如祯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她不但安安稳稳地坐在某个陌生人的怀里,细如竹竿的双臂还死死搂着人家的脖子。
因为这个被她牢牢抱着的男人,脸上挂着一块黑色的面纱,以至于她一时半会儿,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即便是这样,她仍旧感觉到这个不幸成为她“屁下之垫”的男人,是个来头不简单的家伙。
只见他拧着两道狭长的剑眉冷冷盯着自己,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毫不忌讳地向外迸发出两道阴森可怕的光芒。
这人身穿一袭黑色锦袍,凭她前世多年的阅人经验,几乎一眼就看出他这身袍子的手工绝非民间所有,一针一线无不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就连束在他头发上的那顶外观看着不怎么出奇的玉冠,也彰显着一股难言的昂贵。
有着两世人生经验的季如祯,在看人方面拥有着野兽一样可怕的直觉。虽然她一时之间没办法摸清此人的底线,可直觉告诉她,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可以轻易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