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宸神色一凛,急忙将那个被他很宝贝的绣有凤凰图案的钱袋子拿了出来,跟书上的图案对比了一下,意外的发现,钱袋上的图案,跟书上的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阮静幽道:“前几天珠宝来的时候,跟我说起一件事,他说咱们大阎朝的皇后是凤国人,名叫凤无忧。虽然他只提了只言片语,但我突然想起上次你从宫里给我搬回了几千本书,其中有一本就是关于凤国的记载。这个凤国是一个很神秘的国家,他们国家的图腾就是书上画着的这只金凤凰。书上记载,大概在五十几年前,凤国一夜之间被一场沙尘暴给卷走了,从那以后,凤国便在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珠宝说当今皇后是凤国后裔,而你说你那没见过面的娘,留给你唯一的遗物就是那块绣着凤国图腾的丝帕。相公,我突然生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既然皇后是凤国后裔,说不定你娘也是凤国的后裔。你不是一直猜不到你娘的来头嘛,不如你进宫去问皇上,如果你娘跟皇后都是凤国人,说不定皇上会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娘的线索。”
顾锦宸怔怔地看着手里绣着金凤凰的钱袋子,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凤国?
看来,很多从前他理不清的头绪,已经开始渐渐崭露头角了。
顾锦宸在府里养伤一共养了二十天,期间皇上和太后先后派人送了不少补品给他进补。
二十天后,顾锦宸终于恢复了每天去宫里上早朝的惯例,这天早朝刚刚结束,他便以有要事禀报为由,单独跟德祯帝在御书房里见了一面。
顾锦宸也没跟对方多浪费唇舌,直接将那个绣着金凤凰的钱袋子,递到了德祯帝的面前。
看到钱袋子的那一刻,德祯帝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坍塌,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顾锦宸,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锦宸直接问道:“这个钱袋子,以前是一块丝帕,在我很小的时候,梅瑾兰告诉我,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我问过她关于我娘的来历,她说那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如今能告诉我答案的人,想来想去,就只剩皇上您了。皇上,别告诉我说您根本不认识我娘,我也不问别的,您只要告诉我,我娘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她被葬在什么地方?身为她的儿子,我想,我是有资格在自己娘亲的坟头边上一炷香的,您说是吗?”
德祯帝紧紧捏着那个钱袋子,彷彿用尽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轻轻说了一句话:“锦宸,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公布答案的时候。”
顾锦宸面色一沉,没好气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瞒着我,这到底是为什么?皇上,难道在您眼中,我还是当年那个稚齿孩童,需要被你们藏在羽翼下保护吗?我只是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死是活,想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这也有错?”
德祯帝并没有因为顾锦宸发火就向他妥协,他将钱袋子丢回对方的手里,面无表情地道:“总之,朕说过,现在还不到公布答案的时候,既然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就好好收着,别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番期望。”
顾锦宸满肚子的火气无处撒,抓过钱袋子,用力哼了一声,便气得转身而去。
他离去的那一刻,与急匆匆赶来这里求见皇上的蒋贵妃差一点就撞了个正着。
顾锦宸没理会满脸郁色的蒋贵妃,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开。
蒋贵妃神色复杂地看着扬长而去的顾锦宸,眼角的余光,不禁地瞟到对方挂在腰间的那个绣着一只小金凤凰的钱袋子。
那个图案,勾起她无数回忆,她神色一窒,瞳仁内迸出两道阴狠的光芒。
直到顾锦宸的身影渐渐走远,蒋贵妃才恢复满脸悲伤,跑到德祯帝面前一头跪倒,哭诉道:“皇上,求您救救廷轩,他最近不知怎么了,每天疯疯癫癫,神智不清,就像被人下了蛊,连他从前最喜欢的几个小妾都被他用剑给捅死了。现在整个太子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如果您再不出手相助,廷轩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德祯帝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蒋贵妃,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已经给他请过御医了?”
蒋贵妃哭道:“那些御医根本查不出廷轩到底是什么毛病。皇上,臣妾知道顾锦宸的妻子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之前臣妾派人去麒麟王府请过两次,可都被顾锦宸给推了。为了廷轩,臣妾请皇上降一道圣旨,让阮静幽亲自去一趟太子府,给廷轩瞧上一瞧……”
德祯帝直接打断蒋贵妃的话:“锦宸的妻子目前怀着身孕,再过几天就要生了,这个时候让她去太子府出诊,你觉得合适吗?”
“可是廷轩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廷轩继续这么疯颠下去,他可是大阎朝的太子殿下……”
德祯帝突然笑了一声:“朕当年按照你的条件,已经将太子的位置赐给了你的儿子,至于他有没有本事将这个位置守得住,可就不在朕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蒋贵妃气得直咬牙:“你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都可以拿来当筹码?”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蒋慕华,从你踏进宫闱的那天起,就该懂得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帝王之家,谁跟你讲亲情,不要白日做梦了。咱们之间只不过就是等价交换,你要贵妃之位,朕给;你要你儿子被封太子,朕准;你想让你儿子上位,朕给他机会。所有的一切朕都亲手奉送到你的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蒋贵妃气极败坏地道:“我要贵妃之位,是因为我想成为皇上身边最尊贵的女人,我让皇上立廷轩为太子,是因为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儿子最后可以继承你的衣钵。皇上,我在你身上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多看我一眼,多爱咱们儿子一点,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难道你也不想满足于我?”
德祯帝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蒋贵妃:“在你害得朕最心爱的女人生死不明整整二十年之后,你觉得,朕还会对你这个刽子手心生怜惜?蒋慕华,实话告诉你,朕恨不得亲手扭断你这个毒妇的脖子,你到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不是因为朕舍不得杀你,真正的原因,你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