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的恐慌之下,洛太后已经顾不得太多,不顾一切地尖叫了起来,可是一路叫到这里,她却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不由一下子住了口,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三人。
“当年的锦妃如何,你怎么不说了?”东陵清仁不仅声音冰冷,而且这些话根本是从牙缝中慢慢挤出来的,“其实你不说朕也知道,当年锦妃被放到仪器之中后,正是你提前做了手脚,才害得她被朕无辜赐死,是不是?”
他说的这些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嗖嗖地不断劈在了洛太后的头上。岂会感觉不出他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杀气,洛太后不自觉地连连后退,同时拼命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哀家什么都没做!是锦妃自己该死,与哀家有什么关系?”
“好,那就不必多说,去天命塔!”东陵清仁挥了挥手,“是你口口声声说天赋测定仪器绝对不会有假,那就让它来解开一切真相吧!”
这一次他不再耽搁,扔下一句话便袍袖一挥转身而去。东陵辰醉挑了挑唇上前两步:“太后,请移驾吧!”
洛太后狠狠地瞪着他:“哀家……”
刚刚说了两个字,她的声音便突然消失。收回手,潇晚筝冷冷地笑了笑:“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带上她,走。”
三系同修的高手毕竟非同小可,这一下出手,洛太后顿时浑身僵直,再也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半分!眼看着大内侍卫架着她往天命塔而去,她只觉得脑中轰轰作响,除了恐惧,简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
不多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天命塔,随着意识稍稍恢复了几分,洛太后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正各自交头接耳,满脸迷惑不解地窃窃私语。看到东陵清仁到来,众人立刻纷纷跪倒山呼万岁:“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陵清仁面色沉静:“众卿平身。”
二人谢恩起身,这才突然发现随后而来的洛太后,顿时齐齐地吃了一惊:
“是太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怎么连路都走不了了?莫非是生病了?”
“有可能,只不过若是生病就该回去好好歇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对,太后的样子并非生病,倒像是被人封了穴道……”
“什么?不会吧?有皇上在此,谁敢封太后的穴道……”
嗡嗡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东陵清仁不由一声冷笑,跟着衣袖一挥轻咳了一声。尽管声音并不大,却令所有的议论瞬间消失。扫视一圈,他淡淡地开口:“今日辛苦众爱卿来到天命塔,其实是为了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
故事?群臣不由面面相觑,却已看出帝王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自然无人敢随意开口,只管伸长了脖子静静地听着。
对众人的识时务东陵清仁表示满意,便立刻将当年洛太后陷害锦妃,令其被赐死一事当众说出。不等他话音完全落地,群臣便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更是直冲云霄。
“什么?原来锦妃是被冤枉的!”
“我就说,当初看她的眼神那么清澈,根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原来竟然是这样。”
“太后居然会想得出这样的法子,还真是……”
“说也奇怪,她与锦妃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知道这件事一旦说出口将会引起怎样的震惊,这一次东陵清仁并没有急着阻止众人,直到他们的议论声渐渐低下去才接着说道:“尽管朕已经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但直到此刻太后还在负隅顽抗,因此朕才将她带到天命塔,好让天赋测定仪器将真相拿到你们面前。”
说着他以眼神示意,潇晚筝便冷哼一声上前解开了洛太后的穴道。洛太后身形一颤,立刻狠狠地将大内侍卫甩到一旁,纵声尖叫:“你们不要听皇上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是锦妃她自己做出不要脸的事……”
“你给朕闭嘴!”东陵清仁陡然一声厉喝,一字一句都包含着浓重的杀机,“事到如今,你再妖言惑众已经不会有任何用处,废话少说,这就随朕进天命塔,是真是假自然立刻见分晓!”
一贯高高在上被人奉承惯了,洛太后几曾受过这等羞辱?是以尽管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却仍然怒不可遏,尖叫声越发不堪入耳:“妖言惑众的是你!天赋测定仪器绝对不会有假,锦妃她就是该死……不,不是,哀家的意思是说……呃……”
一时情急,再加上一直以来都说顺了嘴,她居然又把这句话搬了出来,紧跟着却又想到,倘若天赋测定仪器不会作假,不是正好给了东陵清仁理由将她放入仪器中吗?
果然,东陵清仁跟着便一声冷笑:“既然仪器不会作假,由它来说明真相不是天经地义?反正朕说过了,如果真的冤枉了你,宁愿当众自裁!”
不愿再耽误时间,潇晚筝故伎重施,重新封了她的穴道,命大内侍卫将她架起,三下五除二地进门上楼,来到了天赋测定仪器面前。
既然要当众证明此事,群臣也随后跟了进来,当朝宰相等显要人物自然走在最前面,官阶越低的越往后排,其实已经看不到东陵清仁等人,不过也无妨,反正结果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挥手解开洛太后的穴道,潇晚筝咬牙开口:“好了,这就开始吧!”
东陵清仁点头,立刻招了招手,负责启动仪器的高手已出现在众人面前。冷笑一声,他接着开口:“太后,请吧!”
眼见这一幕终于逼到了面前,恐惧再度主宰了洛太后的意识,令她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不,哀家不要,你们谁敢?你们……”
东陵清仁皱了皱眉,冷冷地开口:“晚筝,封了她的穴道,把她扔进去!”
早说嘛,刚才就不用解了。潇晚筝点头,上前几步刷的抬起了手。洛太后急怒不已,一声厉叱:“住手!皇上,哀家毕竟是堂堂太后,你居然让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对哀家百般羞辱,就不怕天打雷劈?”
东陵清仁一声冷笑,目光从未有过的阴沉:“不是朕羞辱你,是你定要自取其辱。如今已是铁证如山,你却还在负隅顽抗,遭受这些羞辱又能怪得谁来?”
洛太后越发恼怒,神情间反而稍稍镇定了几分,所以她很快便看出今日之事恐怕已经不可改变。只要有东陵辰醉在,此事便已轮不到她做主,只要东陵清仁一声令下,她便可以直接找他抓起来扔进去,一了百了。
只要仪器一启动,她便会变成神智被控制的傻子,乖乖将心里所有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贵为太后的她怎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怎么样,想好了吗?”一片寂静之中,东陵清仁突然开口,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刻骨的冷意,“朕知道你贵为太后,必定不愿受那仪器的摆布,所以朕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主动说出实情。否则,咱们就仪器之中见真章。”
洛太后目光阴鸷地看了他一眼,暂时没有开口,内心深处显然还在做着争斗。可是东陵清仁却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立刻一声厉喝:“来人!请太后……”
“不必了!”不等他说完,洛太后突然一挥手打断了他,跟着一声冷笑,“哀家身为太后,绝对不允许流云帝国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皇上当年迷恋锦妃,对她百般恩宠,许给她那么多连皇后都不曾享受过的特权,朝野上下早已议论纷纷,皇上却不管不顾,若是长此下去,如何了得?”
虽然没有一个字直接招供,众人却都已明白的确是她设计害死了锦妃,但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几句话的确大有道理,所以一时之间众人反而沉默下去,不再像刚才那样议论纷纷。
东陵清仁的手骤然紧握成拳,声音更加阴沉:“简直一派胡言!朕虽然对锦妃倾心,的确许给她一些特权,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她从来不曾使用过一分一毫,更不曾对朕提出过任何要求,甚至连朕赐给她的金银首饰她都从来不曾碰过一根指头!所有的一切都是朕做的,与她有什么关系?”
明白那是事实,洛太后一时有些无言,片刻后却冷哼一声强词夺理:“她不过是在做戏罢了,以为哀家看不出来吗?她就是想继续迷惑皇上,等皇上立她为后,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这流云帝国就成为他们母子的天下了!哀家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东陵清仁咬了咬牙:“就是因为这些胡思乱想,你就害死了锦妃?你可知道朕有多少次想要立她为后,都被她拒绝了?从头到尾她都不曾想过从朕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你……你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朕只问你,朕刚才说所说的一切是不是事实?”
洛太后一扭头,满脸高傲:“哀家已经说过了,绝对不允许流云帝国的江山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既然皇上始终不听劝,哀家便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