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爱玲出门办事回到家里,看着又被心绪圈箍住了的梁博文,心里一沉,话音柔慢地说:“博文,你哥说过会过来,问到你,我说你已经回来了。”才总算停住了哭泣。冯爱玲又看着冷正敏,话音轻扬地说:“妈,您把毛巾给我吧!”接过毛巾,用毛巾给梁博文擦拭着失去了控制的眼泪。梁博文抬起泪眼,看了看她,齉声地喊着:“婶婶,您回来了!您们坐着,我回房间了。”起身,走向了卧室。冯爱玲看了看茶几上的一碗粥已经结了浮皮,话音轻慢地说:“博文不舒服,让她休息一会。妈,您也别着急,也别急着催她吃东西,犟着吃东西也会不舒服。”看着她没精打采地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一阵阵地绞着,只要倒吸一口气都觉得疼。
后来,冷正敏实在放心不下梁博文,才慢慢地起身,走到了梁博文的卧室门外,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她看到梁博文好像睡着了,才走到床前坐到了床边。梁家志和冯爱玲紧跟在她后面,看到梁博文确实是睡着了,才又走回了客厅。冷正敏看着侧身朝里睡着的梁博文,怜惜地抚摸着梁博文的长发,看着她扎的马尾顺着枕头滑落在了床沿边。她担心着梁博文受惊过度还会在梦里喊醒,因为沉浸在梁家诚去世而有的阴影里,和这次伤悲中走不出来。她就这样疼惜地看着梁博文,寻思着难有迭变的那部分事,静静地陪在了梁博文的身边。
夜里,梁博文真地从梦里呼喊着醒来的时候,冷正敏从歪躺的床头坐了起来,轻声地喊着:“博文,你醒了!”看到梁博文额头上头发都汗湿了,也寻思着:“博文就是再难过,都是藏在心里。如果她想和我们说几句了,那也是有什么事情,压在心头感到过于沉重了呀!想她小时候,无论受什么委屈,绝对不会在家人跟前提起。不过,事情发生过了,再出现了结果,还是会反压到孩子的身上的。家诚去世以后,博文也是哭着睡了。我们感到她睡的好静,可还是在梦里不停地喊着‘妈妈,爸爸呢?妈妈,我要爸爸’,从梦里醒来,也只是失神地看着郑红秀。直到看清了站在跟前的郑红秀,才抬手握着郑红秀的手,只说着‘妈妈,您怎么还没睡呢?我是不是说梦话了!妈妈,您睡吧!我再睡一会’,没一会好像又睡着了。”那时,梁博文随后再躺下,默默地感受着脑子里有的一种冷清清的氛围,看着墙面却都是梁家成的音容笑貌,也蒙蒙地再睡进了梦里。
冷正敏握着梁博文的手,感到她的手凉冰冰的。梁博文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翻来覆去的。冷正敏看着,心里不得安生。直到早上,梁博文仍就梦呓样嘀咕着,她才摸了摸梁博文脑门。她觉得有点烫,赶紧起身到卧室取来了体温表。她回来后,轻声地喊着:“博文,你可能是受凉了,你试试体温看看。”梁博文晕晕乎乎地试完了体温。冷正敏拿着体温表,透过老花镜片,嘴里嘀咕着:“这还得了……这个孩子,都烧到三十九度了。”说着走到客厅,双手颤抖着拿起了电话的听筒。她把电话号码按下了几个数字,可是几次都按错了。接着,她又戴起老花眼镜,认真地拨打了几次,才总算拨通了梁家志家地电话。
梁家志接过电话以后,和冯爱玲匆匆地赶到了冷正敏的住处。梁家志走进了博文的卧室,轻轻地拍了拍梁博文的胳膊,话音轻慢地说:“博文,发烧了!”看到梁博文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话音无力地说:“ 小叔,我很不舒服。”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说着:“爱玲,把博文扶起来,我们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把衣服披在了坐到床边的梁博文的身上,又蹲下身背起了梁博文,就走出了家门。
冷正敏的家门外,朱棣扶着拉开的车门,看着从家里走出的几个人,话音很轻地说:“你们慢点。嫂子,你坐那边吧!你们可以扶着孩子一点。”看着他们都坐进了车里,匆忙地关了车门,又跑到驾驶座门前拉开车门,坐到了车里。梁家志从窗口看着冷正敏,说着:“妈妈,你进去吧!一会打电话给你。”关起了车窗。冯爱玲摸着梁博文的额头,说着:“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看到梁博文脸色苍白,又探身看着前窗,说着:“一大早的,城里怎么还起雾了呢?”着急着也不能催促朱棣把车开得再快一些。
经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朱棣把车子开进了医院,并且停在了急诊室的门外。冯爱玲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地转到了另一侧的门前,拉开了车门。梁家志轻言慢语地说:“博文,慢一点。”看到她挪动着坐到了车门边的座椅上,还是蹲下身背起了梁博文。朱棣话音微扬地说:“梁哥,您慢点。冯姐,我去停车。”把车开向了停车场。
梁家志把梁博文背进了急诊的门诊,冯爱玲在旁边扶着梁博文,让她坐到了急诊医生附近的座椅上。冯爱玲客气地说着:“大夫,麻烦您先给这个孩子看看。我这就去挂号。”说完,快步地走出了急诊的门诊。梁家志扶着梁博文,听到医生说:“你感到哪里不舒服了?”看着唇色发白的梁博文。梁博文迷迷糊糊地说着:“我觉得头昏,心里闷闷的,也有点冷。”手脚都觉得好冷的。医生又问着:“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么?”看到梁博文摇了下头,说着:“我觉得一呼吸就想咳嗽,一咳嗽胸膛就有点疼,还觉得有点累,也觉得很困。”也接过了医生递来的温度计。医生看着梁家志说着:“最近有受到惊吓,或者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了么?你们先去交下费用,再带她到隔壁急诊输液室,我先给她做个心电图。你们一会也让她喝点热水,保持心情舒畅和稳定的情绪,尽量多吃点东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着急,天冷容易影响到身体的健康。”也给梁博文把了把脉,并且结合着问询的问题,做着问诊的结论。梁博文急忙回应着:“这几天,我没怎么休息好,遇到点事情,也确实觉得有点着急了。”看了看走到跟前的冯爱玲,又看了看冯爱玲递到医生跟前的挂号单和门诊病历。
时间很快地过了五分钟,医生看着梁博文,说:“你把温度计拿给我看看吧!”又接过了梁博文递来的温度计。他看着,说着:“温度都过了三十八度半了……哦,你待会先带她到护士站打一针退热针,再去急诊室。待会心电图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再结合着治疗。”又看着冯爱玲,说:“你把这个费用再交一下。交过费用,你直接到药房拿药,再去护士兑药的地方找护士,先把退热针打了。”把开好的单子交给了冯爱玲。
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像眨了一下眼,就过去了。冯爱玲挽着梁博文的胳膊走出了急诊,看着梁博文手上粘着的输液后用的消毒贴。梁博文挂过水,再试了一下体温,体温也已经下降到了三十八度多一点。梁家志走着,说着话:“博文,以后遇到事情可要记住了,还是需要冷静和照顾好自已了。”也感到了心跳的速度还是有些快了。冯爱玲淡然地笑着说:“博文,你可是把你小叔吓坏了。天冷了,你要多穿点衣服,天冷寒气太重,有点小毛病又不及时说,时间一长,就容易出现大点的毛病了。最近,不许在外面吃辛辣的东西,不许多人聚餐,早饭也要按时去吃。”想着梁博文挂水的时候有的一阵咳嗽,咳得痛得捂着胸部,还咳得带了血丝的痰。梁家志呼了一口气,说:“博文,你还对我们支持你工作的事情,存在意见么?哦,你也听到医生说的了,你要不是症状被发现的及时,还是会长久地影响到身体健康的。”话音已经有些低沉了。可是,梁博文却浅笑着说:“小叔,我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我不懂的,和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么?”挂完水后,即使明天还得到门诊挂水,也还是希望赶回家里,不留在医院。
梁博文回到了冷正敏的住处,还是先走到电话跟前,按下了销售科的电话号码。她听到电话接通了,提了提气,说:“雯雯姐,您好!我有些不舒服,刚从医院回来。我今天与客户有约定,还不能耽误了下午送货。您先给我转车队的内线,我先定辆车。如果车定好了,我再和仓库说一声,让他们安排装货的事。我争取在午饭后赶到公司,到了公司,我就直接去仓库提货,送货去了。”希望去到公司,把货物装好了车,就可以出门去送货发货。郑雯雯答应着:“好的,你不用太麻烦了,我直接给你安排好吧!你来了,就按你说的,直接去仓库提货,发货吧!你也别客气了,我们待会见!”竟然把电话挂断了。
梁博文放下电话,看着站在门前的梁家志和冯爱玲,说:“小叔,婶婶,又麻烦您们了!我又让您们着急了!”说着,脱下了带了消毒水味道的外套。冷正敏招呼着他们,说:“我做了便饭,你们吃了再走吧!”看到梁博文的脸红红的,可是有了精气神。梁家志答应着:“妈,您让博文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爱玲,你照看着博文,先和博文吃点东西,我去学校接博辉了。”说着,又走出了家门。
梁博文按照梁家志的安排吃了午饭,又回到卧室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步行着走出了住宅区。她寻思着:“今天把宝贝朋友晾一边了呀!”走到了站台,乘坐着公交车赶往了公司。由于乘车会多绕路,因此她不得不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经过了几个城区到郊外的小站台,才来到了公司。
梁博文才走到公司办公楼附近,便看到了从车间仓库走来的郑雯雯。郑雯雯打量着走到了跟前的梁博文,话音低婉地问着:“博文,你说的事情,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没事吧?”虽然接到电话听说了梁博文不舒服的事,可也知道是家电的原因,梁博文才匆忙地离开了公司。梁博文解释着说:“我接的电话是我妈打来的。雯雯姐,很抱歉,我有点失态了!我妈打电话到公司,是因为我的姥姥去世了。噢,我现在还是先去提货,再去财务办公室吧!雯雯姐,谢谢您!”为了掩饰又来的一阵心酸,反手对着郑雯雯摆了摆手,便又慢步地往车间仓库方向走去。
梁博文来到仓库门口,看到石谦放下了车一侧的车挡板,还对着车间的工人说着:“你们还按照郑秘书说的装车吧!”看到工人往他身后看去,也转身向后面看去。他看到是梁博文来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工人说:“你们现在就装车吧!”站到了仓库门的一侧,客气地说着:“梁博文,你过下数,这是出库单。”把拿的出库单递给了梁博文。梁博文公正地站着,浅笑着说着:“石谦,谢谢你!”听到石谦也是客气地说着:“你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去做的。”走到了驾驶室的跟前。
梁博文等车装好了货,跟车来到了办公楼下停车区域下了车,又拿着出库单去财务科开好了发票,才又跟车去了业务单位。梁博文按照平时的工作程序,办完了所有地送到货后的业务,才又来到了石谦的车前。随后,他又跟着石谦的车回了公司,办完了与公司财务工作员工需要交接的应收的货款的工作程序。
当她走出财务科的时候,走着也想着:“老爸说过,只有活跃地行动可以压过一切病魔,外加不接近陌生人和不可以去的陌生的地方。唉……我早上还得再去医院,把几天的消炎药水都输完呢!算起来,我一来一去的,再来到公司,也还是都过午了呢!”再返回了公司,热虽然已经渐渐地退了下来,可仍就感到全身挺无力的,整个人也轻飘飘的。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感到自已像被灵魂驾驭着的傀儡,不由得叹着:“下班了,得往家赶了!”看着郑雯雯走在前面,也走下了楼梯。她恬然地笑了笑,迈着有点打飘的脚步走过了销售科,也往楼梯走去。此时,她的背后也传来了说话声,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的清脆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