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努力管理着自已的表情,不让自已显得太狰狞。
他艰难的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来:
“顾……顾公子,噢,不对,亲家,亲家母。”
朱琪也收起她惊愕而又带有三分窥探的目光走到休息室,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坐姿优雅,身子微微往前倾,两条修长的腿并拢收在身体的一侧。
在顾震海面前,朱琪还是很注意自已的仪态的。
一则他们是亲家,二则顾震海花名在外,是个几乎每天都能上娱乐新闻的男人。
朱琪可不想成为新闻中的女主角。
宋威龙也急忙在朱琪身边坐了下来,露出讨好的笑容。
顾震海目光倨傲地看着宋威龙夫妻俩,目光扫过宋威龙,最后在了朱琪的红唇上。
“今天这事,煊儿确实冲动了。”
顾震海还是有点谈判手段的:
“宋总,顾家与宋家的婚约也已经由宴廷和希希履行了。
这也算是对老爷子和您母亲都有一个交代的了。
现在,如果两个孩子对这桩婚事不情不愿,我想那还是算了。”
其实这是李霜儿的意思。
不过,对于顾震海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他对宋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他也感觉配不上顾煊。
顾震海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顾宴廷争什么。
在他看来,做一个挂名经理蛮好的,就如以前的闲散王爷一般,不用愁没钱花,只愁没有貌美的美女。
宋威龙听到郭震海这话,心中暗叫不好。
这桩婚事必须成,坚决不能黄了。如果真的黄了,宋家怎么才能继续在云城立足啊?
虽然宋时希已经嫁给了顾宴廷,可宋时希毕竟是养女,哪能跟安安一样一心为宋家着想。
这婚事如果实在不能成,就算真的要退,也要让顾家让出足够的利益来补偿宋家。
宋威龙眼睛转了几圈后,主意终于打定了。
他一脸为难的说道:
“亲家,这两孩子其实心里都有对方的,更何况安安的肚子里也有了煊少爷的骨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霜儿阴阳怪气地打断道:
“你们说宋安安肚子里那块肉是煊儿就是煊儿的吗?
我看你们家女儿很会玩的,谁知道那个小野种是谁的种!”
李霜儿这话说得很是不客气,朱琪气愤地也不顾自已的形象,一下子坐起来:
“顾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顾家还会狸猫换太子移花接木?”
李霜儿不以为然:
“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懂吗?”
朱琪因气愤脸色微微泛着红: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是不是你们家顾煊的种,做个亲子鉴定就好了。
当初,你嫁进顾家,难道就没有做吗?”
愤怒中的朱琪有些口不择言了。
她的脑子只剩李霜儿轻蔑的眼神和对她宝贝女儿安安的诽谤。
她的女儿怎么可以让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这样诽谤?!
朱琪脸色涨得通红,但目光异常坚定,背也挺得笔直,似乎一个女战士。
李霜儿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炸毛了:
“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顾震海轻轻拍了拍李霜儿的后背淡然开口:
“霜儿,亲家母说得也没错嘛,当初煊儿也是做了亲子鉴定的。
你也不要生气,明天带你去买包包。”
他嘴上说着,目光却一直在朱琪身上游走。
这个女人虽然徐娘半老,但她保养得不错,特别是成熟霸气的气质吸引了顾震海。
他身边女人不少,不过都是极力奉承和讨好的。
宋威龙敏感地注意到了顾震海的目光,不过他只当没有看到,而是继续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
李霜儿当然也察觉到了顾震海看朱琪的异样目光。
她狠狠地剜了朱琪一眼,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勾引男人,真不要脸!
此时的朱琪反倒是脸色平和下来,还是这位不学无术的“顾大叔”说了句公道话。
朱琪也对这位“顾大叔”有了些许的改观。
她冲顾震海投去一个敬佩的目光,这让顾震海很是受用。
顾家老宅。
顾宴廷的房间里。
宋时希将顾宴廷身上的十六根银针一一拔出,累得她满头大汗。
她想随手要抓瓶饮料喝,猛然发现顾煊带来的那瓶功能性饮料不见了。
宋时希漂亮的狐狸眼眯了眯对床上的顾宴廷问道:
“顾宴廷,你的房间是不是像菜市场,谁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一直在一旁当监督员的江淮不禁看了眼宋时希。
这个女人居然说宴廷的房间是菜市场?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
更何况,在顾家也只有负责打扫的老人才能进入宴廷的房间的。
哪怕管家李叔也不会随意进入的。
顾宴廷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有人趁我不在,私自进来了?你怎么发现的?”
宋时希暗暗翻了个白眼:
“我的一瓶饮料不见了。”
顾宴廷:“……”
虽然只丢了一瓶饮料,虽然这瓶饮料大概率是打扫卫生的佣人顺手丢了。
可他顾宴廷的房间,向来是闲人免进的,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谁都可以进来了?!
顾宴廷的眼眸微凛,但对宋时希的事他不想插手。
特别是这个女人都不经自已同意在卧室里装了监控这事。
顾宴廷摆着一张臭脸,语气却是意外轻松:
“你不是装了监控吗?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时希:“……”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是提醒顾宴廷这顾家的人不一定都可靠的。
就如顾宴廷被下毒这事。
不过这又关自已什么事呢?
她要还的是顾爷爷的恩情。
宋时希不再纠结此事,她反正是要离婚的。
顾家的家事,她没有兴趣干预。
她不紧不慢地收起银针,对顾宴廷说道:
“你尝试着动动手指脚趾。”
江淮惊诧地看了一眼宋时希,兴奋地对顾宴廷重复了一遍:
“宴廷,你尝试着动动手指脚趾。”
顾宴廷眼含深意地看了眼江淮,然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已的四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