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再加上二姑离去了,或许也是母子连心,奶奶最终知道了这个事。她非常伤心,一直感叹她的命苦,子女也跟着受罪。
化棱听奶奶说起了家里以前的事情。
化棱爸爸才4个月的时候,爷爷就不在了。早年间爷爷也是过去某民党里的一个小军官,因为爱赌,一晚上输的钱可以买半条街。最后把奶奶的一件蓝褂都输了。
化棱爸爸从小就教育化棱化成:赌博,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十赌九输。他看到打牌的人都很反感,满目怒火。
后面在奶奶的辛苦操劳下,几个孩子终于慢慢大起来了。二叔早早因为游泳溺水,后来大姑因为心脏病走了,年纪轻轻,还没享受人生。现在大伯走了,二姑也是得了绝症,唯有小姑跟爸爸健在了。
听了奶奶的话,化棱也不禁感叹唏嘘,真是世事无常啊。
奶奶现在更沉默寡言了,平时就对着外面发呆。她自已走不了路,经常叫化棱用凳子帮她慢慢移动,一个长凳子接着一个长凳子,就这样奶奶慢慢就来到了门口,看到外面的风景,她的心里才稍微有了点安慰。
奶奶在世时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化棱啊,奶奶以后保佑你考大学。”至今这句话仍然时常在耳边回响,可再也没有奶奶的身影了。
奶奶年纪大了,加上又很难翻身,身体机能老化严重。在坚持两年后,最终还是没挺住。弥留之际,奶奶还有话要说,可是没有什么声音。
妈妈问奶奶:是不是还想看看孙子?没想到奶奶却点了点头。
那天大伯家的堂哥跟哥哥化成都从北京赶回来,买了当天的车票。第二天早上回到了家。奶奶硬是坚持到了他们回来,在见到孙子们的那一刻,她仿佛回光返照一样,忽然眼睛里聚集了一瞬间的神采,然后很快又涣散了。奶奶就这样离开了,兄弟几个都哭成了泪人儿。
后面守孝守了三天。是化成,化棱跟堂哥一起的,奶奶就睡在旁边,那会儿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这一天是七月十三,时间上午九点半,时值化棱初三的暑假。
奶奶当初说保佑化棱考上大学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化棱后来高中里越发努力学习,最终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这都是后话,就当是圆了奶奶的梦想。
奶奶走后,就小姑跟爸爸相依为命,好在小姑家也很近,两家走动比较多。小姑年纪也大了,跟小姑爷一起还种一些田地,住的地方靠近湖边,有时候发洪水,去她家里还得坐船过去。
小姑对化棱也是非常关心,从小就心疼这个侄子。有一年春节化棱去小姑家做客,小姑看到只有化棱一个人还没有去吃饭,就说:“我小侄子还没吃饭呀,赶紧去吃饭,等下饿坏了。”化棱回道:“小姑,我还不饿。”
虽然化棱说的可能也是实话,但小姑觉得化棱很懂事,逢人就夸化棱。不像她的几个孙子,抢着上桌子。小姑长得很像奶奶,很像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一样,就当留个奶奶的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