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扶王大人起来。”沈天娇吩咐春潮去扶王云知,这丞相大人毕竟也是一把年纪了,要是在她毓秀宫出了什么差池,她就是浑身是嘴也难逃关系。
“娘娘您若是不答应,老臣今日便僭越厚着脸皮跪死在这儿,也绝不起来。”
王云知今天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面对这明晃晃的威胁,沈天娇都被气的直接无语了。
以前她只知道这位王丞相为人刻板,骨子里都带着文人的清高孤傲,做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恪守本分从不越矩。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泼皮耍赖的时候,这真是让沈天娇开了眼,果然只要活着什么事都能遇见。
“王大人,有事好商量,你这样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的。”心里窝着火,沈天娇还要耐着性子忍着。
“春潮,扶王大人起来坐着说话。”
见沈天娇动了怒,春潮也不敢再懈怠,赶紧上前扶着王云知,小声说道:“王大人快起来吧,皇后娘娘最是心软之人,有话好好说就行。”
王云知到底是个听劝的人,皇后娘娘都给台阶了,他要是不顺着下来倒真是不识抬举了。
“皇后娘娘,并不是老臣以下犯上逼迫您,实在是事情紧急情非得已。”
沈天娇抬头看着王云知,问道:“那本宫倒是想听听到底是何等紧急的事情,能让丞相大人这般不顾形象,在本宫面前说出这样失仪的话来。”
“娘娘,晋王在崇州纠集了将近二十万的大军,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直逼京都而来了。”王云知今日的确是被逼急了,要不然他也真的做不出刚才那般做派的。
“你说什么?”沈天娇不可置信的看着王云知,震惊加激动让她都有些站不稳了。
晋王李斌的确是举兵造反过,但是不是现在,却是在三年后,而且叛军的数目也没有二十万之多,只有不足五万人而已,当时去平叛的是羽林卫中郎将严明德,花了不到月余的时间就平定了叛乱生擒了李斌。
现在李斌造反的时间提前了三年不说,人数也从五万加增到了二十万,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因为她重生回来,改变了原来的历史轨迹不成?
既然这件事都有了改变,那是不是预示着她能彻底改变每个人的命运,扭转乾坤使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全新不一样的结局?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看到沈天娇满头冷汗,脸色惨白的样子,春潮还以为她被吓到了。
“我没事。”沈天娇推开春潮扶着她的手,稳了稳心神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拖延至今才来报?”
“老臣并非拖延不报,老臣也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王云知看着已经镇定下来的沈天娇,心里不由得感叹道,皇后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女,这股魄力非一般人能比的。
“荒唐!各州府的刺史,守将都在干什么?李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们竟然浑然不知?怎么他们也要跟着反了不成!”沈天娇震怒之下,身上自带着上位者的杀伐之气。
“娘娘息怒,并不是各州府的刺史和守将不尽心,乃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且整个崇州都是在晋王的管辖之下,他封锁了消息在自已的地盘上起事,外人很难能窥探到的。”
王云知今日来求沈天娇,本来是想借助沈天娇背后的镇北侯,希望能借沈家的力量平息叛乱的。
但是现在王云知看着沈天娇,突然心里莫名对她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自信,只要有沈天娇在,这次的叛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沈天娇思忖了片刻,吩咐道:“让白起山和万丰速速来见,对了,让羽林卫中郎将严明德也来。”
“娘娘,不让镇北侯回来吗?”镇北侯是云离国第一杀神,在王云知的心里镇北侯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不可,只有父亲镇守北疆,那些蛮夷之邦才不敢伺机而动寻机入侵。”前世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沈天娇分的清轻重的,北疆空虚,就等于把后背交给了自已的敌人,腹背受敌可要比内乱可怕多了。
等待的过程让沈天娇有些焦躁,她踱着步子在心里谋划布局着退敌之策。
“娘娘,羽林中郎将严明德来了。”春潮小声的提醒着沈天娇。
“哦。”沈天娇停下步子,抬头看向严明德,一时间晃了神,她从严明德身上看到了一丝故人的影子。
“羽林中郎将严明德前来见驾,皇后娘娘万安。”云离国的武将大多都是出自镇北侯的麾下,严明德也不例外,看到沈天娇就犹如看见了镇北侯一样。
沈天娇看向严明德的眼神透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那已经随着她前世死去的记忆突然在这一瞬间全都复活了。
那个人在云离国被外敌入侵时,至死都不肯退让,最后被无数利箭穿透身体而死,死后尸身连入土为安都不曾,被人丢去喂了野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不能遵守约定的人造成的,如果可能她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只为换那个人一生平安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