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第一个谷薪,那两个壮汉就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等轮到搬动那还摆着拍脑门姿势的李相柳时,李相柳的身体里突然出现着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孩,朝一个黑衣人跪拜。男孩跪在地上拜了三拜,李相柳便活了过来。三壮汉还有那女子显然对此十分吃惊,都没缓过神来呢,三名壮汉的脖子都被拧了一圈倒了下去。
“霍无没说过不能杀人吧。”李相柳对着女子笑笑,露出凶残的嘴脸:“刚才我们没进铺子的时候就被你盯中了吧,你是觉得我可爱呢,还是你那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家主可爱呢?”
“什么意思?”
“我来霍勒不是第一次,你这家铺子我是第一次看到,却排在众多铺子中榜首,我就觉得挺奇怪的。你想霍无为什么要允许一家根本没有任何顾客来往的店排在榜首?他虽然懒得出奇,但他手下可不是好糊弄的。我记得你说过家主出去采购一些东西,之后就没有回来”
“没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的家主被你给藏了起来,或者已经死了。”邢阳突然站在女子背后给她吓了个激灵。
“也不对,我是想问你们家主和霍勒王是什么关系。”李相柳想纠正邢阳的话,发现女子看到邢阳一直往后退,显然是有些恐惧。
“你们怎么破除家主的封印?我记得家主说过只有范天元才能破他的咒。”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家主变弱了,连封印都不怎么结实。对吧,蓝择安。”邢阳碰了碰旁边蓝择安的手臂,果然如他所料,已经不是硬邦邦的了。
“你们三个是兽灵?”女子吃惊地问了句。
“非也。”李相柳露出弯弯微笑,“我的解咒之法和你的施咒之法异曲同工,我想你家主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你快快给他放出来。”
“他已经离开霍勒了。”
“他若是离开霍勒国,你们的霍无君主定不会留你。你费劲心思藏了他这么多年,可知他是否愿意。”此时,李相柳的蛇鳞片已经涌到脖子那一块。
“你是家主嘴里说的李相柳?”女子浑身发抖,几乎要停止呼吸。她转身跑到里屋,从里屋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李相柳接过东西仔细看,这是类似木头雕刻而制的人偶,确实是他收的唯一徒弟。只是没想到活成了这副德性,他恶狠狠地看了那女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若是能将他恢复回来,我既往不咎。你若是没法将他复原,我断你手足。”
“还有他们也要恢复......”蓝择安和邢阳同时开口。
女子听到这里,便将木偶放入天井下面。木偶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瘫坐在地上的一名男子,男子长发飘飘,顶着一个高马尾,风度翩翩。此人唯一的缺陷就是个残疾人,双腿被截肢。
“家主请恕罪。”女子赶忙跪了下来,也顾不上扶住那倒在坑里立不起来的家主。
“小池......你扶我起来。”
“李秭归,你怎么混成这副模样?我教你的招手,你反手教给了其他女子!”李相柳看到自已教的徒弟那一副颓废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他跳到女子身后捏住女子的长脖,问道:“那两条腿是不是你给折断的?”
“是。”女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师父,你饶了她,我这腿不是她废的。此女唤作小池,原本是我的贴身侍女,照顾我饮食起居。当时我们被一人带至霍勒国,同其他人一样完成霍无交代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正当我们准备向霍无请示离开霍勒国的那天晚上,我中了剧毒,情急之下我让小池将我双腿切掉,才保全了这条命。”
“那为何她又将你变成人偶藏起来?”
“这个......”
“是我有私心,我想着先把秭归藏好。然后试图尝试用其他人偶的双腿去匹配秭归的那两条腿,我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成功。霍无知道我会施法,所以他一直留着我。他知道秭归更强,想借由我让秭归现身。”
“废话不多说,把我们家的女系子系老系们都松松绑。”邢阳走到豆都宜面前,轻轻拍了拍她脑门,又走到蓝玥面前捏了捏她硬邦邦的鼻子,之后便把手搭在周尘旁边边大喊:“谷老头,活着的话再撑一撑。”
李相柳眼睛一闭,内心的小男孩继续往黑衣人那边硬生生磕了十二个响头。等眼睛一睁,所有人都已苏醒。
“你这个邢阳!敢拍我脑门!”
“你倒好,趁机捏我鼻子。”蓝玥和豆都宜往邢阳肩膀重重捶了一下,根本顾不上还在天井下那三人,甚至连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的蓝择安都没注意到。
“择安哥哥?你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蛤蟆精很不想管这个冷面的人,但好奇心忍不住想管管闲事。
“李相柳,你们师徒也算是团聚过了。他这家铺子该怎么解决?”蓝择安吃力地喊道。
“小池,你去把霍无赠给我们的霍勒币拿出来。”
“家主,那五百二十一霍勒钱币是我们在这里的所有家当。没有这些,铺子会被收走,我们的名字会在这里堙灭,我们身体包括灵魂将永久地滞留在这里。”女子张开嘴巴,从舌头下面取了一个小巧别致的古铜色钥匙。她走上来重新回到昏暗的里屋,打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拿出一只皮质的袋子后,顺带推着一把轮椅走了出来。
“这是我们的所有家当,你们拿走。我们这铺子好拿,别的铺子就没这么好拿了。这回,我觉得你们出不去。”女子有点生气。
“为什么?”
“这么重要的位置供给你们使用,我想霍无怕是早已经知道你们的能力,想将你们留下。”李秭归端坐着,瞧了瞧蓝择安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我李相柳来去自如,这里困不住我。秭归,你师父我都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可是这回我感觉与平常有所不同,霍勒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天了......”
“都宜姐姐,你看看择安哥哥!”
“择安?”豆都宜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蓝择安,发现蓝择安眼神呆滞,昆吾刀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他手上了,杀气腾腾。
“不好,是昆吾刀!”李相柳认出了刀,那光亮、那炽热的红仿佛刚从岩浆里取了出来。
“那把破铜烂铁?竟是昆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