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做了个梦。梦见自已和蓝择安面对面站着,我们的中间横亘着你,你作为一把噬灵剑悬浮着并冒着黑色的烟。梦中的你好像要跟我诉说着什么,但我始终听不到......”
“我在你梦里?”
“对,你出现在我梦里。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即将发生似的。”
“别管那梦,先解决掉我们现在的麻烦。擎白芷作为榕树精早已深深扎根南蛮城,此时她若是暴走,整个南蛮城将釜底抽薪般成为废墟。”
“她来了。”蓝择安面朝前方,声音低沉,他没想到这区区的榕树灵散发气味能将他都迷晕。
“我身旁护卫说这两蛤蟆是你们带进来的?新婚之日,它俩毒死我夫君,毁了我憧憬的后半生。”擎白芷抱着陶泥罐站在牢狱门口,身后跟着一只白狐和一名护卫。
豆都宜怎么都没想到,这两只蛤蟆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无意中摧毁一个人的希望。此时的他们被胖金井倾数背出,他还在大口喘着粗气,除了老头谷薪之外,其他人都已苏醒。
“既然已经找到凶手,夫人直接解决它们便是。”假周尘慌忙回应道。
豆都宜第一次感到如此急迫的周尘,不像是以前遇事躲在他们后面安安静静的样子。她想起当时是周尘抱着泥罐子说到处溜溜,后面回来的时候确实没有了泥罐子。她当时也没特别注意,在她的心里,人当然比蛤蟆重要,菜市场卖的田鸡每天都是一筐一筐,也不差这两只丑陋的蛤蟆丢失。
“以命抵命,总该公平吧,更何况这两蛤蟆并不是你们的所有物。我本想一等我逮住它们,就立马带去厨房用菜刀扒皮。后来想想既然是你们带进来的,也该与你蓝择安知会一声。”
“都宜姐姐,不是我们下得毒。是那护卫!”罐子里发出蛤蟆的叫唤。
“自从你和我兄弟互换身体之后,连我那兄弟都听不到我俩在说什么,你确定那闺女能听到我俩说话?”另一只蛤蟆尖叫着。
都宜姐姐?互换身体?豆都宜猛然反应过来,身边的周尘并不是周尘,是蛤蟆,怪不得她一直感觉周尘说不上的不对劲。
“你说两蛤蟆毒死你夫君,可有证据?仵作的尸检去看过了吗?如果说这两蛤蟆的毒性真有如此烈,我们的孩子周尘天天把玩着,那不是中毒很深?”
“王鑫富的护卫说新婚当天看到两只蛤蟆在水壶里浸泡洗澡过,那蛤蟆水有毒。”
“都宜姐姐,是那护卫在那茶水里下了药。他说同样是孤儿,为何王鑫富的命这么好,家财万贯又娶到南蛮第一美人,我们当时在角落里听到的。”寄宿在蛤蟆身体里的周尘呐喊道。
“擎白芷,我希望你把那护卫的底细先调查一番。”豆都宜伸出食指指着擎白芷身旁的护卫说。
“你这个外来人?凭什么针对我?”护卫露出凶光。
“擎白芷,看来你的眼光降得颇为厉害。”蓝择安微微一笑。
护卫按捺不住,手持一把刀飞了过去。那把刀越过了胖金井的光头,切断了邢阳的发髻,来到豆都宜面前,却被突然平移过来的蓝择安用昆吾刀给一刀劈断。见到自已的刀断成两半,护卫慌乱之下,钻进了牢狱墙壁上的狗洞。狗洞太小,他的屁股卡在洞口却怎么都进不去。此时的他情愿关在牢狱里,也不愿意见这群识破他想法的人。
“赵秉龙,你就说是不是你下得毒?”胖金井跟上前去拍了他的屁股,还想一脚把他踹进去。这护卫他倒是认得,赵秉龙,这名字还是弟弟金亘给他取的。金亘经常在金井面前夸身旁的护卫,赵秉龙便是其中一个。所以,金井对赵秉龙的印象还是有点的,特别是那次他逃离府邸,准备四处流浪之时,是他怂恿出逃,也是他放的那把火、
“是我,又怎么样?王鑫富身为你弟弟抢走你所有的一切,你难道就不恨他吗?他整天整日地说你,你难道不觉得恶毒吗?本来这一切都属于你的。”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胖金井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只可惜洞口太小,挤不进去。
“你真没用!正如鑫爷所说,你内心没有一点狠劲,只有懦弱。我与你不同,早已将烙印之术偷偷学成,彼时,只有我才能控制整个南蛮。”护卫嘴巴形成O状,吐出一团黑烟,那黑烟钻出墙壁缝隙,窜进了胖金井的口鼻里,弄得胖金井惊慌失措,痛苦万分。他一只手靠着墙,另一手的两个手指头往舌根处下压试图将其呕出来,却什么也没有。
此时,擎白芷早已站在护卫后头将他拽了出来,她轻声细语说道:“能学会烙印之术便是南蛮城主,南蛮城主便是我夫君。夫君,你快让我瞧瞧。”
“擎白芷,亏我这胖猪还喜欢你。就你这见异思迁的骚劲,我真替我弟不值。”
“有些人动动嘴皮子厉害,对吧,夫君。”擎白芷拉着赵秉龙的手,赵秉龙的心顿时颤颤的,如此他恨不得早点说便好了。
“蓝择安,这两只蛤蟆我暂且放过,重新交还你们。剩下的路你们自已走,我就不恭送了啊。”
擎白芷举起那纤长洁白的玉手象征性的摆摆手扬长离去,胖金井连忙跟上前去,只剩下蓝择安这群人一脸愕然的模样站在那里。
“她就这样走了?”邢阳盯着擎白芷那纤细的脖子发愣,多么雪白的肌肤啊,与婴儿的肌肤并无二致。
“你还想继续看?”蓝玥拎着邢阳的耳朵。
“痛痛痛......”邢阳歪着脑袋,皱着眉头说道。
“这两只蛤蟆还要不要?”蓝择安盯着豆都宜询问道。
“带着吧。”豆都宜瞧了身旁的周尘一眼,她已然知道旁边的周尘不是周尘,而罐子里的那只蛤蟆却是她需要保护的孩子,她需要知道怎么让那孩子真正回来。“周尘,你说姐姐这样说好不好?”
周尘堆起天真无邪的笑容,眯着眼回应道:“听都宜姐姐的,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在哪?”
“从城门出口一直往西走,谷薪,快醒来了。”蓝玥踢了踢脚边还未苏醒的谷薪。
谷薪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而后又闭上了,挣扎了几次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已流着口水躺在地上。他坐起身来,一副茫然地样子问道:“我们这是到祁羽国了吗?”
“还早着呢,你赶紧把刚买的那马车给吆喝回来。”
谷薪把两只手指塞进自已的嘴里,吹了几下哨声,马车从落日里光晕中缓缓走来。
“南蛮的事不管了?”谷薪打着哈欠问道。
“不管了,总有人会管的。”蓝择安带着众人往日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