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巴掌扇得胖金井晕头转向,他紧紧握住王鑫富扬起的右手,嘴巴里嗯哩嗯哩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看来这胖金井没变回来,发出的依旧是猪的声音。
“你搞不搞得清楚,既然出南蛮,就不需要你回来!”那肥猪还是嗯里嗯里地叫着。
他知道兄长没死,被火焚烧的尸体只是一个替身。只是没想到这王鑫富说这话时眼角里含着一小撮泪珠,这是豆都宜万万没想到的。眼泪冒出得快,收汁也收得快。胖金井顶着个猪头,显出原来的大肚子。豆都宜回忆起来,这胖金井个大体圆顶着个大光脑袋,和他哥身形瘦削温文儒雅比起来那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像。
不过也好,这胖金井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和蓝择安只需拿到剩余的两份解药,便可离开南蛮。说来也真是她自已矫情,倘若听蓝择安的安排在天明之前离开南蛮,就没有中毒这回事。不过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假如呢,虽说都是自已选择的结果,可是谁会预料到自已的选择是坏事还是好事呢。选择不就是为了选出正确答案吗?可又没有人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正确答案。嘘——老天爷也许知道。
“金井是路过鱼符村,吃了两次那边的食物,才变成这样。他现在只剩下头没恢复,还需再等些数日,定能恢复全貌。我夫人中了你们南蛮的毒,需要剩余的解药。其余两份在你俩兄弟手中,希望鑫爷能将两物双手奉上。”
“说实话,我还不确定我兄长是不是被你们下毒弄成这副鬼样子的。看你们将他当做牲口来与我交易的样子,你觉得我会轻轻松松将解药交予你们吗?”
“确实不能。没把我们抓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蓝择安忽然舒展起唇角。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将此两物双手奉上。”
“如果你兄长确实被我们下毒所害,那鑫爷更需要将两物送到我这里。不然,你兄长恐怕都要一直顶着猪头,只能永远地呆在这间房里。”
“我王鑫富最喜欢品尝被人威胁的滋味,现如今好久没尝到这种味道。待我先解决身旁来去自如的黑衣人......”
那位被卸了一只手的黑衣人,正血迹斑斑地靠着墙,他一直在一点点往窗边挪动,试图逃离。只是没想到王鑫富那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转过身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
“你说我王鑫富是个鬼东西,靠烙印来拴住别人?”
“不不不,鑫爷是我们南蛮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没有鑫爷,我们可什么都不是。”黑衣人忍着剧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没想到只是想见见传说中的神猪,想给他喂上等好物,便遇到如此凄惨之事,眼前的这几位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你说对了,我王鑫富确实是个鬼东西。”他深吸一口气,油渍渍的嘴巴撅成一个O形,轻轻吐气,便生出一股黑烟,直奔黑衣人的鼻中进入肺脉。
黑衣人痛苦地勒住自已脖子连咳几声,咳不出任何东西出来,便一下瘫软在地。本自由之身,沦落到被烙印之人。那种痛苦,比砍断他手臂还难受。
“这间房送给你了,如果嫌小的话,我可以给你换套大的。”王鑫富见黑衣人慌乱的反应甚是满意。
“呸——”黑衣人朝地上吐了一口水,“都说王鑫富是大善人,真没想到是一个囚禁人的怪物。”黑衣人脱去帽子,脸上那如树根般的疤痕显现出来。
“原来是擎鬼卿......我怎么没想到普通人怎么会携带蛊虫!”王鑫富往后倒退几步,心里不禁发怵。他突然很想扇自已几个脑瓜子,擎鬼卿不怕,擎鬼卿他娘擎白芷倒是怕得很。擎白芷是南蛮第一美人,王鑫富多年黄金单身,早已钦慕她已久。可是烙印一印下去,取出来几乎不可能。
“我娘铁定不会嫁给你!”擎鬼卿白了他一眼。
豆都宜实在不忍心打断这出好戏,但这鼓出大包的纤纤细手实在是奇痒难忍。“那个,鑫爷,你解药随身携带了吗?”
“凭什么给你?这是我王鑫富的地盘,我本不想害你们,是你们自已擅自闯进来破坏了我的规矩。”
“那你想不想让他变回来。”豆都宜瞅瞅已经坐在地上不停吃饲料的胖金井。
“这你们不用管,我那些谋臣志士见多识广,会想办法。”
“你那些谋臣志士仅仅呆在自已那一亩三分地,如何见多识广?”
“我派到各地的士兵每三日会送来各地的情报,他们收到后负责整理消化,如何不知天下之事。”
“假如您那些谋臣确实想到了法子,这命只有一条,你又如何确知这法子是否有用。你兄长金井一直跟随着我们,我想你在法安寺也看得出来他对我们并不畏惧,有我们的一份也必然有他的一份。我这手若是没有及时救治,残了又或是坏了,我家夫君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你是明白人,看看这位擎鬼卿的面部表情就知道那刀是有多锋利了。”
“你这小娘们脑子转的也倒是快,我见你夫君武力值也相当可以。若能将你们纳入麾下,我必将厚待你们夫妻俩。”
“给我们每人一间房?如果嫌小的话,给我们换套大的?”
“有些聪明人不喜与人打交道,所以王某想出此等计策。如果二位不喜这种方式,我可以将你们带入王府,那里会相对自由些。只是烙印之事,还必须有。”
“烙印?”
“对,方才我给擎鬼卿烙上了印。这层楼里的人都是我烙上印的宝物,我喜欢将他们藏起来,不予示人。”
王鑫富将自已的大拇指横着对着自已油渍渍的嘴唇来回搓动,他双眼睛就像猎人盯中了猎物一样,只差口水没耷拉流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撅起自已的嘴唇,对着豆都宜轻轻吐气,便生出一股黑烟,黑烟像是活物一样在空气中飘荡一阵又往豆都宜的脸冲去。还好一个坚实的胸膛抵在她前头,只见他手里拿着大刀,往空中劈了下来,黑烟便四处逃窜直至消失。
“居然有人能破我的烙印之术!”王鑫富愕然。
“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擎鬼卿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