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都宜在一间四面不透风的房间里醒来,只是这空间有些黑暗压抑,天花板似乎只够她坐起来。她试图坐起身来,脑子迷迷糊糊的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可奈何实在是太黑。她依稀记得她准备坐一辆K9231的火车去一个地方,经过隧道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她的记忆碎片里只记得她身上都是血,而与她一起的邢阳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那时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豆都宜重新确认了自已的呼吸,可以呼吸没错,生物机能正常。但又回归到问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身上毫无痛觉,好像没有受伤一样。若不是这里太黑,她还想确认下自已手上的那些血,她伸出双手摸摸四周的墙壁在寻找出口。根据自已身体丈量,这里空间长约2米,宽约1.5米,高度......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头脑,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这莫非是个棺材?
想到这里她换个姿势,跪着抬起手将上面的“天花板”往上推,也不知道是自已毫无力气还是这“天花板”实在过于太重,丝毫没有动静。这么几下好像耗费了空间里的大量氧气,让她变得局促不安起来,暑期看的那些五马分尸案、鬼片开始像爬虫一样涌了过来。她想大喊,结果现实中是这喉咙好像被摁住了一样,喊不出来。突然,头顶发出嘎吱一声给她吓了个激灵,她觉得自已离灵魂出窍不远了。
“主人,你醒了?”头顶的大门突然探出来一个大脑袋,这大脑袋上摁了一只大鼻子,两只深陷的眼球,一个露了上半边牙齿的嘴巴,外头光线不是特别足,但这几个零部件还是看得清的。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豆都宜抿了抿过于干燥的嘴唇,试探性的问道。一个能称自已为主人的,到底是属于安全人还是属于危险警报人员,不能这么快就下决定,大学生被拐卖到山沟沟里新闻报道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她站起身来,从棺椁里走了出来,这里面是一个大祠堂,四四方方,中间是天井,旁边还放了两个大水缸。
“这地方就是你小时候生活过的绥阳,只是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我本名夜见,一只被你从外面带回来的流浪猫,又名咕咕猫。”黑衣男子像看着小孩一样微蹲着看着豆都宜。
“你就是那只肥得不能再肥的猫?”豆都宜瞪大眼睛,她又再一次环顾四周,跑到门口,确认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她心里默念道。
“主人,那趟火车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那个时空你确实和邢阳一起都死了。”那男子跳过了豆都宜的问话,直接奔到重点。
豆都宜听到这句话,低下头来看看她的穿着。是紫色百褶裙,而非牛仔裤。她又靠近大水缸来观看自已的容貌,容貌没变,身子和灵魂都是自已的。她突然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在那个时空费了那么多心血,吃了那么多苦,竟然还逃不过一场意外。这会孟兰该有多后悔没带她去学校,这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已拉扯大,会不会想不开啊。豆自成估计在来的路上,要甩自已巴掌了,忙于工作,终于可以找个借口请假几天了,只是这会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这夫妻俩的婚姻铁定要走到尽头了。
“你也别太伤心了,命数使然。”夜见把手搭在豆都宜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如果他还是猫的形态的话,他肯定会钻到豆都宜的怀里好好温暖她,可惜现在的模样,是抱也不能随便抱的。他游离时空中行走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了好多人,豆都宜的命数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更何况这人还在跟前。
他若是想阻止还是能阻止成功的,因为豆都宜和常人有所不同,只要他愿意发出声音,她肯定能听得到。圣罗节出生,阴阳眼,能够看到冥界的邪祟,光光这两点已经够突出了。那天寺庙的僧人给她关闭这种感官的时候,他也在旁边。他悄咪咪的跟在后头才发现这和尚为了使用封印用尽了自已的阳寿,因此这只猫也担心若是阻止成功会影响自已计划的实施。
“你这只肥猫把我运到这里来干嘛?”豆都宜脑子里很乱,想一句是一句的,她舍弃了那口水缸,来到门口,外面是山丘与耕地令人熟悉,但是那些鳞次栉比的房子和豆都宜印象中的房子太不一样了,这是绥阳又确实不是绥阳。
“我不太理解现在的场景,你是否能和解释下是什么情况。为何我的猫变成了一个男人?为何你说我已经死了?我还能不能回去?和我一起的朋友在哪里?”
夜见看着豆都宜说话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竟有些无语凝噎。“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你现在就安心呆在这里等待一个人的到来,这个人也许能把你的朋友邢阳带过来。这里也没有原来那个世界那么轻松,这里都是带刀带血的,四处征战。”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我十有八九是穿越了。”豆都宜反过来拍拍夜见的肩膀,她开始慢慢接受自已在这个世界的事实。如果不能改变环境,要不逃离环境,要不改变自已。看目前的情形,先改变自已显然容易得多,前提是重塑知识体系。
但是夜见似乎没有听到她说话,继续说:“这里的人和你一样都不太寻常,他们所有的目标基本都围绕一种东西而来,这个东西叫烓石。”
“烓石?”
“谁拥有大量的烓石,谁就能获得一切。”
“那左右不过是钱财的替代物罢了。”豆都宜看了看台阶坐了下来,她得等一个人。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她还没来得及为那世界做出自已的贡献,真的甚是遗憾。如果能让她见上阎王爷一面,她多半能鼓起勇气来向阎王爷讨要个说法。
“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看。”夜见看着远方,他知道他得抓紧说了,“这里的绥阳,最有钱的一户人家是秦府,只是奇怪的是听说最近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这关我啥事?”豆都宜托着下巴,看向这落日的黄昏。
“烓石的强大力量吸引了不少极端的人,里面不乏穷困潦倒,绝处逢生的。你如果想等你的朋友来,我希望你能去趟秦府。”
“后世实在太苦,前世我想过得潇洒些。你若是真认我为主人,请将我妥善安置到一位好人家,平平安安独自过一生也可以。又或是给我点这里烓石,让我好四处走走。”
“我就要消失了,你听我的话做去,保你那边的家人平安。记住,秦府,入住理由,驱邪。豆子,我们还会再次相见。”夜见的身体开始慢慢隐去,最后消失不见。